齊霧的生活像往常一樣平靜,玉東之旅似乎并沒有帶來什麼變化,除了她開始嘗試在帶回來的玉東葉片上寫一些送給朋友們的祝福。
但這難度太大了,幾乎沒什麼進展。
這種時候,白遙終于又一次通過了選拔,回到了蒲逅分區。她在抵達的一瞬間就選擇打開通訊器聯系齊霧。
界面停留在與齊霧的私人聯系通道上,她的動作停了下來,最終還是給對方發去了信息。
白:齊霧?你現在有時間嗎?
這時的齊霧剛回到家裡,正在和玉東葉片鬥智鬥勇,在信息提醒彈出來的瞬間頓覺被解放了,放下葉片和其他工具歡喜地打開了通訊器,在看到發送人是白遙的時候呆愣了一會兒。
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白遙居然會主動聯系她。轉念一想,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她趕緊回複。
奇奇怪怪:有!
奇奇怪怪:怎麼啦?
白:你之前是不是說課後拓展提到過好幾次厚普——邏刻斯星系?你的筆記還在嗎,我可以看看嗎?
啊?
齊霧更懵了。她抿着唇站起身繞着桌子轉了好幾圈,終于想起來好像确實有怎麼一回事,撲到沙發上給她回去了消息。
奇奇怪怪:我找找,應該是在的,馬上發給你。
對面秒回。
白:可以見一面嗎?
見面?
齊霧很詫異,摸不準白遙為什麼在這時要求和她見面。她确實準備和白遙見面來着,但并不是現在,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因為白逍的事情或者是林溪的事情和她有問題需要商讨。
雖然現在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準備好,但見面也不是不可以。
奇奇怪怪:當然可以!我去找你嗎還是?
白: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找我。抱歉,我現在還在列車上,有點趕時間所以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奇奇怪怪:不是什麼事情,我比較清閑,而且我本來就想找你見一面的。
白:那就好。
兩人商量了一下,然後齊霧去最近的列車站點見到了白遙,風塵仆仆的白遙帶着她回到了自己擁擠的小家。
齊霧第一次親眼看到白遙的成長環境,沒想到和她本人看上去截然相反,比她和祝雨絕的家還要擁擠,以至于看上去讓人感到窒息。
白遙招呼着齊霧落座,而齊霧發現屋子的深處傳來了微弱動靜,并用眼神示意白遙。
白遙笑着說:“家裡沒有誰,應該隻有我爺爺在,其他人都在工作。”
她料想齊霧并不想和陌生的長輩客套一番,也就沒提議讓兩人見面。
“會不會打擾到他啊?”齊霧猶豫着問。其實去她家更方便一些,畢竟祝雨絕和白遙也不是不認識。
“不會的,放心好了。”
齊霧松了一口氣,将包裝好的大衣遞到他的手中,露出一個羞澀的笑:“我當時……真的很抱歉,在你們面前做出那樣的舉動。多虧你的外套了,很抱歉這麼久才還給你。”
白遙将帶着淺淡香味的大衣放到一邊,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這沒什麼,你的問題解決了就好。還要感謝你上次幫我哥,就是白逍,洗清了嫌疑,讓他脫離審訊回到家中。”
當時真的吓到她了,她真以為自己哥哥變态瘋狂了做出了一些無可挽回的事情,還好隻是誤會一場。
她搖頭:“白逍确實沒有襲擊我和祝雨絕,維希亞——治安部門那邊也查清楚了真相,我隻是說出了我的判斷而已。”
“你是受害者,如果沒有你的證明,起碼我哥是不可能在當天當時就被放出來的。更何況……”白遙将水杯遞到她的手中,低聲說,“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你一定說了什麼話或者是做了什麼事情觸動到了他,他的整個精神狀态和以前判若兩人。”
齊霧眨了眨眼,注視着她認真的神色,并不覺得自己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真的很感謝你,齊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再次道謝。
說是兄妹之間那層無仇無怨的隔閡沒有那麼堅不可摧,說是自己得好好地和白逍溝通交流,但每次對上他頹廢的姿态,白遙都沒辦法說出來什麼包容人的好話,尤其對方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副這輩子就這樣了的樣子。
直到她從選拔中趕回來,看到了從治安部門中走出來的不一樣的白逍。
那天的白逍并沒有直接回到家裡來,而是在外面逛了一圈。時隔十年,他睜開了眼睛,也張開了嘴。
白遙打開門,走進家裡,視線對上的就是這樣的白逍。
兩人終于開誠布公地談了一整個夜晚,談到兩人都神情恍惚。
想到這裡,白遙繼續說:“他不止一次提到過你。”
齊霧緊張地動了動肩膀,說:“他也提到過你,他很愛你。”
“我知道,”白遙顯得很開心,在她直白的話語下從脖子到臉頰都染上了紅暈,“我也很愛他。”
她也坐了下來,盡量不貼着齊霧,也沒有離她過遠。
四周傳來震動和響聲,齊霧不适應地蹙眉,很快又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尴尬地舒展了表情。擔心白遙覺得自己這是在表露不滿,她連忙開口問道:“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不用緊張,其實是我有事想找你幫忙。”白遙真誠地看着她倒映着光亮的瞳孔,“我知道這很唐突,但我找不到能幫我的人了。”
語畢,她用力閉了閉眼睛,擡手想撫上自己的額頭,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中斷了動作,放下了手臂,眼含歉意地看着齊霧。
她看上去有些無助,脆弱到齊霧感覺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她就要被壓垮了。
齊霧抽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很嚴重的事情嗎?你先說說吧。”
她是想幫助白遙的,不管是因為白遙的大衣還是因為白遙此時此刻的脆弱。
“素質賽,明年初我就要去參加最終選拔了。我在素質賽裡發現了一些東西,大概率和明年初的最終選拔的内容相關。但我不是很确定……我想找一個有想法的人和我一起看看,究竟,到底,它是什麼。”承襲了她做事的一貫風格,白遙說這話時十分嚴肅。
“你想和我一起找線索?我沒去過素質賽,我對它一點也不了解。”齊霧并不覺得自己能幫到她。
“不需要對素質賽有了解,素質賽什麼都不是,隻需要對場以及過場有了解就可以了。”
聽到這話,齊霧的第一反應是抗拒。她不喜歡場,一度以為自己從學校畢業之後再也不會接觸到相關的東西了,沒想到在這時從白遙的口中得到了這樣的要求。
“那些場,”齊霧咽下一口水,也咽下了恐懼,“我并不了解場,也不擅長過場。就連學校的考核我也都是擦邊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