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雨絕并不完全相信她說的話,觀察着她的反應,問:“你看過了?”
“不,這個我沒有看見,實驗報告已經被研究所拿走了。是他的妻子告訴我的,在你們來之前我和她聊了很久。她不可置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也說這确實是原老師能做出來的事情。”相較于剛剛,柯林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平靜很多了,目光淡然地落在前面的路上。
齊霧覺得柯林可能更了解原朔:“那你呢,你怎麼覺得?”
她頓了頓,說:“我也覺得這确實是原老師做得出來的事情。”
“可是!可是,可是!”齊霧焦急地說,但“可是”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過所以然。
柯林大概已經知道他們上次闖進實驗室并不是要做什麼所謂的報告了,但她并沒有提起這件事。她看了一眼時間,說:“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走到這一步也很……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這麼說着,利落地轉了一個方向,和兩人錯身離開了。
齊霧求助的目光落在祝雨絕臉上:“他真的是自殺嗎?”
祝雨絕握緊了她的手,垂下眼簾掩藏住了眼中流露的情緒,說:“我見過他的屍體,他确确實實逝世了,幾乎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迹。”
齊霧立刻抓住線索一樣抓住了疑點,搖頭說:“可他是窒息而亡,怎麼可能幾乎沒有任何的掙紮痕迹!或許不是窒息而亡,或許不是自殺。實驗報告,實驗報告,我們沒有人真的見過實驗報告!還有楊景,她的嫌疑也很大!”
“齊霧,研究所沒理由對他的死因做遮掩。”祝雨絕并不想摻和進這種事情,“就算不是為了實驗,也有可能是做了虧心事心中有愧惶惶不可終日,最終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了。”
他在映射原朔是殺害祝染和其他人的兇手。
她吸了一口氣,倔強地看着他,說:“也有可能是兇手知道我們懷疑他所以把他推出來當替罪羊。”
“是誰這樣做的?”
“我不知道。”她垂下頭洩氣道。
她不知道還有誰對祝染他們心存不滿。
“不管是誰做的,這件事情都到此為止了。”
聽到這句話,齊霧再次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反問道:“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他肯定道,“原朔已經死了。不管是誰做的,陳良也好,原朔也好,所有人都已經死了。這件事情沒有再追究的必要了。齊霧,或許沒有誰做了什麼,或許終究隻是一場意外呢?”
“殘酷地奪走了這麼多條生命的意外?誰都有可能,但是你不在乎,對嗎?這太荒謬了,我們做了這麼多……那我們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呢?我真的不明白,你進了研究所,我在治安部門和維希亞一起調查了很多,到此為止了?”
她現在真的想甩開他的手一走了之。
祝雨絕默了一瞬間,答:“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個結果,更何況他們都死了。”
“就算他們做了什麼,他們也已經死了。”他強調道,“如果不是他們做的,這樣下去也不會得到什麼結果的。至于那天襲擊我們的人,治安部門會想辦法抓到他的。”
之後便是持續的沉默。祝雨絕見她還是不服氣,試圖轉移話題:“你和維希亞的工作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對。”
“明年……我也快放假了。”祝雨絕猶豫着說,“不用去治安部門了也剛好。”
他心底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同時也在反思是不是他們的追查給陳良、原朔這樣的人帶來了災禍。他怕說出來白白增添齊霧的負擔,索性不發一言,同時也有些擔心她的安全。
那個人上一次是沒有傷害齊霧,但如果她真的發現了他的身份找到了他,那就不一定了。
自殺。如果真的有人有鼓動不同人自殺的能力,那簡直太可怕了。
“我知道了。”齊霧心情很差,“我還有事,和白遙約好了,先走了。”
祝雨絕看着她的神情,明白她仍舊耿耿于懷,安慰說:“忘了這些吧,興許都隻是意外而已。”
齊霧沒有接話。
他懇切地說:“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
她不是生氣,更不是生祝雨絕的氣,隻是有點迷茫。
之後她總強迫自己不去想原朔的事情,将精力都投入到了素質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