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朔?”齊霧震驚了,站起身定定地看着李與流從背後鉗制住原朔的整個場面,背景是破爛的散落一地的列車車廂殘骸和哀嚎的人們。
“去看看吧。”程澄再一次說道。
齊霧呆呆地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跑了起來,越跑越快,滑跪在原朔的面前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領,幾乎要和對方臉貼臉了。
“原朔?你為什麼在這裡,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死了嗎?”
對方既不說話也不看她。
“原朔!原朔!你不是死了嗎!?”她表情扭曲起來,歇斯底裡地喊着,勢必要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李與流蹙着眉,雙唇張張合合似乎在說些什麼,但齊霧什麼也聽不清楚。她隻是跪在地上,拉着原朔的衣領往下扯,一遍又一遍地問他“你不是死了嗎”。
李與流煩躁地歎了口氣,踩着人的腳更用力了,擡頭掃過倒在地上的人們,在一片狼藉中尋找自己的同事,示意他們趕緊過來幫忙。
“這裡不安全,往後退!把空間讓出來,救援隊到了。這家夥怎麼回事,快點把她帶走,拉開她!”
“她拉得太緊了,強行分開會傷害她的。”
“嘿,能聽到我們的聲音嗎?先放開他!”
“維希亞人呢?讓他來幫忙!”
最後将齊霧從地上拉起來的是祝雨絕。
她拉着原朔不放,死死地盯着他,是李與流的同事們幫忙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下來的。
李與流壓着人越走越遠。祝雨絕也試圖帶走齊霧,但所有的努力都隻是徒勞。
他摟着齊霧的腰,阻止她瘋了一樣沖向李與流和原朔的動作。
兩人貼在一起,雙唇貼近了她的耳朵。
齊霧這時終于聽清楚了他在說什麼。
“齊霧,他不是原朔。我們先回家,回去再說。齊霧?齊霧,不要看了。”
“……”
“他不是原朔,齊霧。”
“我給他指了路。”過了很久,她終于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音節,“原朔來家裡找祝阿姨商量事情的那一天,在我遇到你之前,我給他指了路。”
齊霧渾身顫抖,弓起身體幹嘔了幾下,什麼也沒有吐出來,隻覺得渾身都在痛,尤其是腦袋。
“他說他是原朔,他說他是祝阿姨的同事!他說他是原朔!”她哭着說,一切都被淚水遮蔽了,“我給他指了路!我給他指了路!”
“這不是你的錯,這不是你的錯。”祝雨絕把她抱得更緊了,垂下頭将臉貼在她的臉上,感受着她臉頰上的濕潤與顫抖,“這隻是他接近你的借口,他早就知道我們住在哪裡,你沒有做錯。”
“是我害死了祝阿姨!我害死了他們……我害死了他們,我害死了陳良!實驗室……為什麼,是我害死了他們!”
他将已經站不住的齊霧抱了起來,緊繃着下颌角,黑發淩亂地朝四處支棱,心底愈發冷靜:“不,這都是他的陰謀。這些都過去了。”
“是我,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