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為什麼執着于調查研究所呢?
其實他也不是很堅定,隻是想和誰對着幹而已,有時候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和誰對着幹。
或許是因為他見不得别人比自己嚣張,記憶中在會議上發生口角的那個人的嘴臉實在是太欠揍了,欠揍到他一記就是很多年,欠揍到他再一次見到王青青還是很想笑。
王青青不在乎他的笑是什麼意思,隻意味深長地說:“不要讓你的父親難做啊。”
“那讓你難做怎麼樣?”他是這樣回答的。
王青青淡定地說:“那就看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吧。”
他們還是帶走了嫌疑人。
維希亞在蒲逅分區查詢了祝染和程澄的入境記錄,确定兩人十二年前先去了玉東分區又來到蒲逅分區。
守一旁的李與流終于等到他擡起頭,放下抱着的胳膊不耐煩地問:“可以了嗎?快走吧,他們還等着我們去巡邏。”
他關掉檢索界面,露出一個笑,說:“多謝了。”
李與流有些震驚,别開視線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胳膊,說:“拜托你的搭檔趕緊入職吧,之後我就不會再管你在做些什麼了。”
“我也希望。”他說。
“那家夥……”李與流停住了繼續往前走的動作,一臉糾結,“我們就這樣讓他被研究所帶走真的沒問題嗎?”
維希亞也沉下臉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你又不是沒有猜測到他的特殊性。”
“那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他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就是你轉變态度選擇幫我的原因?”
“……”她一噎,說,“拜托,我之前也有幫你好嗎?”
“期待我的下一個搭檔吧。”
“不要轉移話題!”
維希亞無奈地說:“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但我們肯定是沒辦法處理他的。”
“是這樣沒錯,但是研究所那邊,他們一定不會好好地對待他吧?我無法想象他會面對什麼,而且還是我親手把他抓住、親手把他送過去的。”她永遠也忘不掉那雙眼睛了。
“你不要忘記了他傷害了多少人。他眼底的仇恨無法消除,這意味着他以後帶給别人的傷害也是不可控的。”
“我不會忘記的。正因如此,我才抓住了他,不是嗎?他得因為傷害他人受到懲罰,而不是這樣……”
“我和誰一組巡邏?”維希亞打斷了她的話。
李與流意外道:“你不是一貫不參與的嗎?”
此時兩人已經越過走廊來到了大廳,大廳像往日一樣忙忙碌碌,門口聚集着好幾個他們熟悉的人正等着他們。
“把我加上吧。”
“喲,現在不嫌棄這是一項小事了?那跟我一組吧。”李與流調侃道,然後大步流星帶着他朝門口走去。
……
維希亞誰也沒告訴,在完成工作的休息時間單獨去赴了一趟約。
約定的地點離程澄家很近,他幹脆就盯着那棟伫立在路邊的房子,直到一個綽約的身影靠近了他。
“先生比我想象中要年輕很多呢。”
女人穿着一件單薄的淡綠色長裙,斜斜垮垮地套着一件薄外套,看起來完全不在乎蒲逅分區是什麼樣的天氣。
“程意女士?”
“是我。”她颔首,随便指向街邊的店鋪,“進去聊吧。”
維希亞當然沒什麼意見。
兩人踏進店鋪,維希亞并不想吃點什麼,看着程意點了兩杯飲料,其中一杯還要求打包裝好。
看起來她并不想深聊。
他的視線在店鋪内轉了一圈,挑了一個位置便徑直坐了過去。
程意也跟了過來,落座在他的對面,一言不發地喝着飲料。
“你之前不是蒲逅分區的人,十二年前為什麼選擇來到蒲逅分區?”維希亞習慣了這樣的情況,率先開口道。
“不可以嗎?”她反問。
“并非不可以,隻是随便搬家多少都有些不方便吧。”
“沒什麼不方便的,我還挺喜歡搬家的。”
“你很喜歡蒲逅分區嗎?來到這裡之後十二年都沒有搬過家了。”
程意淡定承認:“當然。”
“很少見到喜歡搬家的人。”他繼續說。
“我也覺得。”
兩人又說了很多,關于程意升學的事情,還有她戀愛的故事。
終于講完了自己怎麼和現任認識的,對面的人突然問:“為什麼不講講怎麼和好朋友認識的呢?”
“好朋友?我想想啊。”
他提示說:“祝染。”
“祝染?祝染。哦,談不上是朋友,隻是認識而已。那天她走在路邊上,被人攔路打劫,我挺身而出救她于水火之中,然後就認識了。”
一聽就是在瞎編。
她看着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感覺到有些無聊了。
維希亞知道不能再這樣了,于是思索着關于對方的信息說:“在網站上做維護工作很方便,居家辦公确實得住在自己喜歡的地方,還可以窩在家裡不出門。不過也不是一直有事情做,工資待遇怎麼樣,能維持家庭支出嗎?”
“隻要還有你這樣花錢問我無聊問題的人存在,就還挺好的。”
“經常有人問你問題嗎?”
程意蹙起好看的細眉,說:“我這是調侃,不要當真。”
“程澄的傷好了嗎?”
程意翹起腿,整個身體往後靠去,懶散地說:“不知道,這得你自己問她。”
“你和她關系不好嗎?”
“誰規定我們必須關系好了?母女之間就不能多點私人空間嗎?”
“這樣說的話,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他立刻揪着這點問道。
程意轉了轉眼珠,問:“嗯?怎麼了?”
“……”
“為什麼不去問程澄呢?關于她的一切,她自己可比我清楚多了。你在我這裡不可能得到什麼的。”
“不,我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