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挑起了眉頭:“你詐我?”
他說着就神色不悅地撤掉了施加在自己身上改變外貌、形體的法術,變回了自己本真的樣子。
餘穢清隻是笑了笑。
現在的南流景的相貌和餘穢清記憶中的相比相差不大,還是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得到他的長相。看着也比以前稍微圓潤了一些,但還是一樣地瘦削,看着沒幾兩肉。
餘穢清雖然之前是在找南流景沒錯,但真見到本人的時候,他又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就他們以往的關系而言,說那些客套的寒暄話,未免顯得有些生疏。若是上來直接問他想要問的問題,又擔心難免可能會有些越界。
這種情況實屬百年一遇,他沒經驗,有些應付不來。
南流景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窘迫,主動挑起了話題:“隻要不是特别冒犯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不過不保證是否準确。”
這就足夠了。
餘穢清問出了他最想知道它答案的問題:“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南流景的修長的手一下沒一下地在桌面無聲地敲擊着:“我與這裡的老闆是舊相識,她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在這裡我可以得到很多消息,那些人想要得到我的消息就要拿他們的消息換。”
他話音剛落,餘穢清就忍不住追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扮作女子的模樣。”
他本來想追問是什麼事情讓南流景有了性命之憂,但想了想,他還是沒有把問題問出口。
南流景歎了口氣:“隻是任務需要而已,沒别的。”
餘穢清扶着額頭,表情十分無奈,這回輪到他歎氣了。
“那最近飛花城發生了四起命案……”
沒等楚知白說完,南流景就打斷了他,似乎有些不愉快:“這事你最好不要介入,把屍體帶回去就行了。剩下的,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這隻是建議,若是你想介入,我不會阻攔,也不會提供線索。”
餘穢清怔愣了一下,他沒料到南流景對這件事會是這種态度。
這駭人聽聞的兇殺案莫不是一場私人恩怨?他心中很快就有了判斷。
但他還是很配合地給予了回應:“我沒有别的問題了,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用消息換消息應當就是這裡的規矩。
南流景似乎早就做好了提問的準備:“你為什麼來到這裡?”
餘穢清很老實地給出了回答:“為那些修士收屍,雖然不清楚個中緣由,但總歸還是要落葉歸根。”
南流景看着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似乎在期待從他口中聽到别的理由。
但餘穢清為此感到遺憾,他一開始沒有設想過南流景會在這裡。
飛花城這一帶雖然繁華,但地廣人稀,很多年輕人都在往其他地方跑,所以這裡剩下的人裡有至少五成都是孤寡老人。也就逢年過節熱鬧些許,平日裡都有些冷清了。
在他的印象裡,南流景最喜歡熱鬧了。應當不會來這裡。
不過,南流景也沒有多問,而是抛出了第二個問題:“你現在想殺了我嗎?”
餘穢清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 他一邊搖頭一邊否認道:“不想。”
他剛說完,南流景的臉就湊到了他面前,一時間,他們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不到兩寸。
“真的嗎?”
“如假包換,假一賠十。”
雖然還能保持基本的交流,但餘穢清其實已經懵了。
兩人就這麼眼神對峙了一會兒,南流景終于還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伸了個懶腰,慵懶地開了口:“我知道你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我也是,慢慢來吧。有些事,急不得。對了,還沒問呢,你怎麼換了副皮囊?”
餘穢清正想回答,他們上方的屋頂就傳來了一陣響動,像是有人拖着重物在上面行走的聲音。
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刻站起了身。
随着那人的迫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餘穢清也終于聽明白了這是個什麼響動。
分明是有人拖着個認在屋檐上走着,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人步履穩重,一點都不急切 ,甚至給人一種他隻是來玩的感覺。
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