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砸中額頭的瞬間,華可吟眼前炸開一道熟悉的白光,尖叫聲驟然消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直到再次聽到耳邊傳來的嘈雜聲音,她才恢複知覺。努力睜開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體育館亮着大燈的屋頂,在視線裡暈成模糊的光暈,逐漸清晰。
“華可吟!華可吟醒了!”
她擡起頭想摸摸自己是不是被砸出來了個大包,卻一瞬間被擁過來的衆人遮擋住了視線。
“華可吟,你沒事吧?”
“她應該是被吓暈了。”
“我就說這場館空調開得太高,大家快散開,給病人一點空氣。”
旁邊的老師開始疏散剛剛圍在她頭頂的幾個同學,華可吟還有點遲鈍的腦袋這才意識到剛才聽到的稱呼。她勉強擡起手,原本白皙纖細的手指此時外側腫了一塊,傳來熱脹感。
這是...換回來了?還好身體沒什麼異樣,華可吟又調整幾秒,再次睜眼已經恢複了鎮定。
用手支撐着起身,球場這幾排的觀衆圍成一圈看着自己,而柏随遠正臉色蒼白躺在她身邊。
“還好你伸手攔了一下,不然那球撞到他鼻子上才是真的要出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暈不暈?”老師拿起一旁的紗布幫華可吟包紮手掌,看到傷勢也驚了一下,受傷的部分已經有些脹得發亮,“你的手也有點嚴重啊。同學,等會兒一起去醫院再處理處理吧。”
“我沒事了。”華可吟對離她最近的老師說,接着看向一旁正幫忙處理柏随遠額頭上的傷的林逸陽。
林逸陽聽到華可吟的聲音也立馬轉了過來,眼睛裡都是劫後餘生的驚喜:“太好了,你沒事吧?”随即他的臉色又暗下去,低頭對華可吟道歉:“對不起。可吟,我對不起你...和柏随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我相信你。”對方臉上的急切不像作假,華可吟推翻自己在暈倒前一刻的報複情敵猜想。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我們等擔架來吧,不要随便移動病人。”今天的校際籃球賽有按規配備醫護人員,本來以為今天隻用處理球員損傷的校醫此時沉着指揮:“醫務室離體育館不遠,我剛已經通了值班醫生。”
“我昏迷了多久?”華可吟問。
“一...兩分鐘吧。”林逸陽仍舊陷在深深的自責裡,胸口劇烈起伏,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他既怕柏随遠真的出什麼事,又怕大家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意外換回居然整整暈眩了兩分鐘,華可吟走到柏随遠身邊想要确認他的情況,傷口沒有想象的大,可頭上多出一個腫塊總是很吓人的。
她想再靠近點看個仔細,卻發現對方的睫毛在輕輕顫動。
剛才籃球飛來的那刻也遠遠超過柏随遠的反應能力,他下意識用手上前去攔,卻隻是改變了一點航道,球依舊砸在了華可吟額頭側面。
他親眼看着華可吟因為劇烈撞擊整個人往後倒,緩慢閉上了眼。
下一秒,他的眼前也散開一陣白光,接着光源一黑,毫無知覺。
......
有人在他脖子側面測量脈搏,正用什麼東西觸碰他的額頭。
強烈的痛感讓柏随遠渾身一下緊張起來,運動臉部肌肉扯到上方的傷口,他的眼睛慢慢睜開一條縫。
“柏随遠,柏随遠!”第一個發現柏随遠醒了的是華可吟,她立馬把自己被紗布包紮成一個巨大蟲繭般的右手藏在了背後,然後告訴旁邊的醫生:“他好像醒了,眼皮和睫毛動了一下!”
“同學?”校醫詢問後确認傷員已經清醒,也放心不少,對着這一圈人裡對地上同學明顯最關心的華可吟和林逸陽說:“他已經出現局部腫脹,不排除有腦震蕩的危險,等會還是把他擡到校醫院做個CT。”
“好,好。”華可吟連連點頭,繼續盯着在緩慢睜眼的柏随遠。眼淚一滴滴滑落下去,在柏随遠的身上打出數個小小的水花,她語氣焦急地問:“柏随遠,你沒事吧?你知道我是誰嗎?”
“沒事,你是華可吟。”柏随遠此時也完全醒了,感受到華可吟的淚水打在自己的鎖骨,安慰她:“就是有點疼...先扶我起來吧。”
“等等,你現在有沒有頭暈想吐的感覺?你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嗎?”醫生一連問完好幾個問題才允許華可吟和林逸陽兩人上前把柏随遠扶回到椅子上。
“咱們還是去做些檢查。”
正好此時擔架擡來了,雖然柏随遠連連表示自己可以走,但身邊人還是全都勸他躺上去。拗不過衆人,最後柏随遠在兩旁熱心又愛湊熱鬧的同學手機裡都留下了腫腦門躺在擔架上的照片。
正是這張照片太過出圈,多年沒有評選過校草的S大學子,在看過這張即使頭部受傷仍然顯得五官過分能清晰的照片後,抱着八卦心态承認了柏随遠當選這個稱呼。
而旁邊偶然入鏡的華可吟神色焦急極了,一路都在關注柏随遠的傷勢,這下也力破了兩人已分手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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