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有醫學部，因此校醫院的設備很完善，不到一小時就出了CT結果。急診醫生最後開了些藥膏，告訴柏随遠暫時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看來确實沒什麼事。”柏随遠安慰仍舊緊張的衆人。

華可吟拿到那張單子又仔細看了幾遍，最後三人還有跟過來的老師一起下樓拿藥。

“謝謝老師，我沒事了。”柏随遠兩隻手分别被老師和林逸陽扶着，華可吟拿着藥單到前面排隊。

“我先送你回寝室吧，柏同學。”

“不用了老師，我外宿。”

“...也行，那後續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來就醫啊。”老師不放心地給診斷書拍了個照才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旁邊林逸陽這一個小時已經說過不下十次對不起。

“真的沒關系。”柏随遠放開對方的手，他沒那麼嚴重。

“我們回去嗎？”華可吟提着兩盒藥回來，看到柏随遠用眼神示意她，“今...今天說完啊？”

柏随遠輕輕點頭。

華可吟也在心裡下了決心，這種事應該早早解決的，是她總是考慮别人的情緒一拖再拖：“林逸陽，我們到旁邊去聊一下吧。”

夕陽的餘晖從走廊鏡頭的窗戶灑進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林逸陽原本就微微濕潤的眼睛在此刻更暗淡了，眼前女孩皺着眉頭思考的身影，逐漸和記憶中那個紮着馬尾總是帶着笑意的背影重合。

“逸陽，我知道今天是場意外，他也沒什麼大事，你不用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華可吟毫不拖泥帶水地接着說：“還有...逸陽，我覺得應該要面對面說最好，所以今天答應了你的邀約。感謝你對我的肯定，相信會有另一個也很好的人正在等你。”

“我...我知道了。”林逸陽的頭微微偏向醫院的白牆忍住淚水。這次真的結束了，一場用時多年的暗戀到此刻被對方親手畫上句号，他甚至連一句“我喜歡你”都沒說出來過。

不知道再回應些什麼來緩解自己此刻的尴尬，好在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逸陽，受傷的那個人怎麼樣？”

“不是很嚴重。”

“那就好。”電話那頭的隊長長呼出口氣，接着語氣興奮地說：“我們赢了！逸陽，晚上有慶功宴！”

“好，隊長”

明明該高興的，明明不該哭的。放不下的那份感情本就不注定屬于自己，而聯賽全國賽将在五月對自己開放，可他笑不出來...

“我送你們回去吧，你的手上還有傷。”他放下手機，即便剛剛受到感情挫折，他還是決定先安頓好因為自己而受傷的無辜的人。

他看清了，如果自己是華可吟喜歡的類型，那有沒有一個柏随遠都沒有任何影響。

“不用...好吧，謝謝了。”華可吟看到對方憂郁的神色，還是答應了這個提議。

果然，一路把兩人送回公寓樓下，林逸陽都沒有再和華可吟說話。直到最後，他也隻是用手拍了拍柏随遠沒受傷那邊的肩膀，很潇灑地告别：“對不住了兄弟，下次去北京請你喝酒。”

原本計劃好的回絕，由于砸球意外的發生多了些傷感，兩人回到華可吟家時還有點沉默。

“我先給你塗藥吧。”華可吟翻出來最大的那一管查看說明書。

“先處理你的。”兩個人剛醒時華可吟一直背着手，後來到了醫院又是趁柏随遠排隊檢查時自己獨自去找醫生處理了一下，直到拿藥前他才注意到對方已經腫脹的右手。

柏随遠輕輕解開紗布，把冰涼的藥膏塗在華可吟的右手上，對傷口吹氣：“我當時應該把你直接推開的。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仍舊紫紅的手掌感受不到對方吹出的輕柔的氣，手腕卻感受到了柏随遠的呼吸，莫名有點癢癢的。感受到對方的低落，華可吟趕快轉換了話題：“換回的時間提前了一天多，估計是因為撞擊。”

“嗯，就像上次下水。”

“我覺得是一個人受到了刺激另一個也會跟着暈眩，可能是因為這次比那天嚴重，所以我們直接換了回來？”

“有可能，不知道互換是否會就此停止。”

兩人對這個猜想都不太有把握，因為互換來得就無聲無息，找不到任何誘因。

“算了，下次小心點吧。”華可吟放棄這場頭腦風暴，正好此時手已經被重新包紮完成，她轉而低頭擺正了柏随遠的腦袋，認真擦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