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佛面,幾聲雞鳴伴随着鳥叫聲,末兮拐了個彎邁入門檻來到張嫂家中。
“張嫂,這會有得麻煩您幫忙多招幾個人了,工作進程突然要往前趕了。”
張嫂見是末兮,連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手漬。
“你跟我客氣做撒,我還得感謝你給我做廚娘的工作。”
張嫂憨厚一笑得接過單子,眺了一眼,便帶着寵溺小聲嘀咕:“今兒你張嫂給你煮了蝦,單獨你開小竈,蝦這玩意,隔我們這可稀罕了,味道肥美多汁,在這個季節有錢都不好買。”
吃慣山珍海味的末兮,吃不吃都無所謂。
推托了一會,張嫂似乎更來勁了,硬是要末兮收下,這一來二回,二人唠起了家常。
這時,張嫂眉頭一皺:“隻是我瞧這靈兒如果給您添麻煩了,你要是不好當這個壞人,大可讓我來當,我來勸她離職。”
“誰都有困難的時候,這會她還懷着孩子,在讓她走,可不就把人逼上絕路了嗎,先觀察下吧。”末兮讪笑着阻攔。
張嫂搖了搖頭:
“難得你還能能理解女人的困境,她如今這幅模樣,擱别人啊,早讓她滾蛋了。”
“如今工坊的,村裡的,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着靈兒的事情。”
“那話題,真是不堪入耳!”
“議論?”
見末兮表情微恙得蹙着眉。
張嫂湊到跟前小聲低估:“你不知道嗎,他那個狼心狗肺的丈夫,拿着她一個孕婦辛辛苦苦賺的工錢,竟拿去賭錢玩樂。”
“就這黑心肝的,還一邊到處宣揚她媳婦在外面招蜂引蝶,還說了一堆不堪入耳,什麼興許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這穿得如此破爛,還托着肚皮到處讨生活,一聽就假的要死。”
張嫂眉飛色舞說着,是不是拍下手替靈兒打抱不平。
緊接着嗤笑一聲:“那個女人會懷着孕去做這種肮髒事,
聞言末兮楞了一會。
這不就是npd加反社會人格障礙。
看這張嫂歎着氣離開。
末兮愈來愈替靈兒感到悲涼。
攀上這種不穩定暴虐因子,還是一無是處的社會殘渣,又沒有能力反抗,那就隻有等死的份。
回府的小路上。
搖曳的柳樹在斑駁的陽光下影影綽綽得晃動。
小謝心不在焉得踢了踢腳尖的石子:“我心裡總隐隐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隻知道,心裡悶悶的...,怪難受的。”
“你是不是想着,萬一是你碰上這種無賴,該如何是好?”末兮大概猜想到。
畢竟,靈兒的事,如今是裡裡外外大家都在讨論,末兮想不聽都難。
“還真被你猜中了”,小謝瞪大了眼。
末兮釋然一笑。
小謝撓了撓頭:“實在是靈兒太可憐了,又沒的法子脫身,我這就在想,萬一是我,我爹娘會幫我嗎?”
末兮想了想,言簡意赅道:“你想知道也不難,你就想想你娘受委屈了,她會找她爹娘幫扶嗎?”
“如果不會,大概率你也不會,這就是家族的代際傳承!”
小謝一陣回想:“直打我記事起,我娘便要種菜養豬不說,還照顧我爺爺奶奶每日的吃喝拉撒睡直到到去世,每日辛苦操勞,竟然被别家的阿婆直言羨慕,說我啊娘嫁得好,隻因我啊爹不曾打過我娘”,說到這裡,小謝無奈笑了笑。
表情逐漸哀怨:“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娘要我去給爺爺奶奶端屎盆,那時候我才八歲,”小謝一臉誇張得比劃着。
“我一邊捏着鼻子,一邊将爺爺的屎盆倒出去河裡,走到半路突然被一隻鵝追,我一個害怕,連盆帶屎摔了個四仰八叉,那身子的屎味,我現在想起,都隐約能聞到我身上一些屎味。”
“啊...這!”
末兮撕的一聲,一臉愕然。
小謝轉頭一撇,頓時聳肩,一臉不好意思:“你不會嫌棄我的是吧。”
“不會,我隻是心疼你。”
末兮一臉誠懇安慰道。
接着小謝低下頭,吸了吸鼻子:“那時候明明哥哥已經十歲了,可是她永遠不會叫哥哥端,美其名曰,我是女孩子,這些雜活就得女孩子幹,否則将來誰家娶我,就好像,我這輩子生來就是為了被人娶回家,如何去别人家如我娘一般,幹一輩子活!”
小謝說着,眼眶微微濕潤:“可是憑什麼,我瞧着父母老了,多的是女兒照顧,男兒最多摔個盆,就這摔個盆,憑什麼大頭全是女兒承擔,兒子天生享受父母的一切?”
歎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