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娘,你外祖母,甚至你外祖母的外祖母,世世代代都是這麼過來的,所以,便理所當然認為你也是要這麼過來,如果你不覺醒,包括你以後的女兒,也要走你的後路。”
小謝這麼一說,末兮越來越覺得自己好像生活在烏托邦,爸媽的形象愈發在她心中熠熠生輝起來。
末兮突然想到什麼:“說去你娘,那記得那日我在你家中,隐約中聞到你娘身子有一股尿騷味,想必就是生孩子照成的漏尿!”
“生孩子還會漏尿啊!”
小謝瞪大了眼珠.“難怪我經常聞到我娘身上有股尿騷味,去問她有支支吾吾不肯說,我也就沒多想,以為是種菜施肥沾染上的。
“恩,還會子G脫垂,羊水栓塞,胎兒缺氧照成的腦癱,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産道損失等等等等,數不勝數!”
“這些,你都不知道?”末兮反問。
細想,也是情理之中,如今的女子,讀書的都不多,更何況學這些呢!
“等等等等,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你今天跟我說的好些東西,我都不曾聽聞!”小謝瞪大着雙眼,心中的駭浪一波接着一波。
末兮沉吟片刻:“比如,有些女人因生育損傷撕裂,由于疏于治療,拖延到了一定年紀後…”
末兮一邊說着一邊比劃着:“就類似一個人體組織,會從下替掉出,很多年老者,對這種現象羞于啟齒,更别提就醫,隻得強行塞回進去,這種就叫子宮脫落。”
“這不比死了還難受。”
小謝雙眼一眯,眼神中微微透着驚恐。
末兮眼中透着悲憫,女人前仆後繼的生兒育女,光生産意外的死亡率就高達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五,更别提其它未知的分險。
各種雲雲,世人卻避諱不談,讓一批批天真爛漫的女子前仆後繼獨自承擔這着未知的風險。
“呼…”末兮呼出一口濁氣。
末兮一笑:“女子結婚與否,須得身在居中,了解其中的彎彎繞繞,處在公平的信息對等,知利弊的情況下依然選擇願意結婚的情況下,才算對等,讓一個懵懵懂懂,沒有後盾的女子嫁進一個家庭裡,跟詐騙有什麼區别!”
接着末兮試探一問:“你原先的工錢是不是也被你娘克扣起來,我記得還聽過你啊娘說指望拿你的彩禮,補貼你哥哥娶媳婦!”
小謝點頭:“我娘說了,這是我對她們二老的孝敬,還說村裡的女兒都是這麼幹的,所有我平時也就沒有多想,給了就給了。”
“那為何不勸你哥給,家産都給兒子。”末兮直戳要害問道。
小謝“撕”的一聲後,陷入沉思。
緊接着意識到什麼,臉上挂着難堪:“所有我娘也和靈兒的父母并無差别,如果是這樣,萬一我嫁的不好,也絕無退路。”
“所以,靈兒的命運雖然可憐,但是也可能是我的下場,也可能是未來許許多多千千萬萬女子都會面臨的下場...”
莫名的,小謝紅了眼眶。
這或許這是出于一種本能,一種同命相連的本能。
小謝下意識感慨道:“我突然覺得女人真慘,當男人真好,要不然下輩子讓我也當男人吧。”
末兮噗呲一笑:“也不竟然,但是你的人生必須把握在自己手上”緊接着一臉認真舉起右手緊緊握住。”
“千萬不可随意妥協,這人一旦妥協,一眨眼,這一生也就磋磨了無。”
小謝聽得認真:“是啊,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握,可是難道以後就不會有一絲差錯嗎?”
末兮将小謝眼裡的自卑盡收眼底,話鋒一轉:“這萬一所嫁非人,如娘家比夫君家高一級,自然娘家庇護,施壓和離便可,但是如果換成平頭老百姓,處處不如郎君,你一個女子,如何逃脫夫君的魔爪?”
如何逃脫?
末兮把問題關鍵抛給小謝。
見小謝思索不語。
末兮順着話題接着往下說:
“如果回娘家,難免遭村裡的長舌編排,容易跟哥嫂生是非,甚至于,你可能連房間都沒有!”
越講,小謝唇角往下撇,眉頭也皺得更深了!
“那如果跑,且不說你合離能順利與否,如果你生了孩子呢,孩子就像鎖住大象的鎖鍊,你能逃脫,你能放得下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骨肉,你忍心讓你的骨肉從小沒了母親的庇護,活得跟流浪兒一樣。”
聞言,小謝似有恍然道:“被你這麼一說,我想起我們村一戶人家的媳婦被公公虐待緻死,起因竟然是公公嫌棄兒媳婦洗碗洗不幹淨!”
“據說,兒媳婦還是眼睜睜在丈夫和五歲的兒子眼皮底下被打死的,那場面,直到現在,我一想到都忍不住心悸,就這,沒過兩年,那個窩囊兒子又重新娶了一個,我在想,她在死之前,會想什麼呢!”
一時,兩人默契得看着逐漸隐沒的夕陽。
沉默了一會。
末兮感歎:“女子生來就是菜籽命,落到肥處迎風長,落到瘦處苦一生!”
一陣風吹過湖面,夕陽的餘晖灑在湖面,末兮專注觀察着湖面輕輕搖曳的柳葉,眼神透着一股毋容置疑的遠見:“很多女人,碌碌無為一生到死都不明白,男人不能給到她遮風擋雨的,反倒最後,風雨竟是男人帶來的。
而女人要想脫離這這豺狼虎豹的境地,避免悔悟一生,就必須靠自己,并且不遺餘力得學知識,卷技能,有什麼學什麼,挖掘自己的潛能,将其發揮到極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