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是真的震驚了,看着郭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人腦子怎麼長的?
本來想賣個關子,沒想到轉眼間就被猜了個底掉。
“看明淵這副表情,我應是猜對了。”郭嘉心情很好,舉起酒杯,揚眉笑道。
“子明猜的不錯,這正是我心中所想。”
裴澈歎了口氣,心說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話隻用說一半,對方就已經能猜到全部了。
隻是如此聰明的人,竟然在史書上未曾留下隻言片語,裴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見郭嘉又開始喝酒,裴澈心中有了個想法。
“方才還未介紹,這位是華佗華神醫,這些年在外懸壺濟世,醫術很是高絕。”裴澈突然給郭嘉介紹起華佗。
華佗正吃着肉粥,突然聽見裴澈說到自己的名字,有些迷茫地擡起頭看向裴澈。
你們不是在讨論時局嗎?有我什麼事?
華佗用眼神傳遞困惑。
此時華佗已經診治過一些奇病怪病,在徐州和豫州等地有神醫之名。
“原來是華神醫,華神醫濟世之名晦早有耳聞,今日幸得一見。”郭嘉驚訝地看向華佗,行了個禮。
“神醫之名不敢當,隻不過以行醫為職業罷了。”禮尚往來,華佗也放下肉粥回禮。
“前些日子偶遇華神醫,得以調理身體,今日感覺通體舒暢。我觀子明是個無酒不歡的,然而酒水飲多傷身,不若勞煩華神醫給子明看一看,防患于未然。”裴澈笑得一臉真誠。
華佗并不知道裴澈心裡的小九九,隻是直覺裴澈并不是單純讓自己來看病。不過在“陳晦”面前,他并不會提出質疑。
“我觀子明面色紅潤,不像有疾在身。但扁鵲曾言四診法,需要望聞問切結合,才好判斷病情。子明可否讓我診脈?”
“晦求之不得,如此便有勞神醫了。”郭嘉不知道裴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華佗便直接為郭嘉診脈,為了嚴謹,還讓郭嘉換了下手,最後詢問了一下最近飲食和睡眠如何。
“如何?”
見華佗收回手,裴澈便開口詢問。
郭嘉目光落在裴澈身上,意味不明。
華佗也看了裴澈一眼,這才慢慢悠悠地開口。
“子明身體康健,氣血豐盈,隻是前些日子或許有些奔波,身體疲乏,休息幾日便好。”
“神醫說得正是,前些日子晦一直在外遊曆,也是昨日才回到陽翟。”郭嘉笑着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身體乃建功立業之本,平日裡還需愛惜。”
裴澈點了點頭,好像真的隻是單純關心一下“陳晦”的身體。
郭嘉也似對此毫不在意,轉而提起另一個問題。
“明淵接下來有何安排?如今已入冬,行路多有不便,明淵何不暫住陽翟,待天氣轉暖再趕路?如此我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裴澈思索了一會,他原本打算的是在陽翟待上一個月,便南下前往荊州,去尋找多年未見的大哥裴潛。
他求學的這些年,他在荊州的大哥裴潛和在益州的二哥裴俊和他時常書信往來。
倒是父親裴茂因為之前身在長安,于董卓的監視下,不好傳遞家書。在董卓死後,裴茂才給他們幾個兒子報了平安。
“長兄現在居住于長沙郡,我本想南下尋我兄長,不過看來與荊州交界地這個冬天都不得安甯,還是等來年春天再動身。”
裴澈想了想決定不冒險了,若是卷進劉表和袁術的紛争,那就是無妄之災了。
郭嘉點了點頭,“不知明淵此次出行,帶了多少人?住處問題,晦可以幫忙。”
“總共六十人。”
“嗯……人有點多,但收拾一下還是能安置。”郭嘉思考了一下,“明日,明淵可以帶人來城外夏寺村來找我。我祖上曾在那裡留下一個莊園,因我不務正業,已經荒廢過半,但收拾一下足夠安置你的部曲。”
裴澈聞言挑了挑眉,心道果然,能嗜美酒嗜美食的人,必然家資不薄。
氣候尚好的時候,裴澈帶出來的五六十人的部曲會找空地紮起營帳,住個一兩個月都不成問題。
但是冬天就不能如此随意,需要妥善安置,之前在不其縣,裴澈花費了不少精力财力包下兩個院子,才安置妥當。
幸好這次出門裴澈将自己全部家當都帶上了,不然根本經不起這般鋪張。
如果有本地人願意幫忙安置,那就再好不過了。
于是聽到郭嘉的話,裴澈立刻便答應了下來。
裴澈剛進城,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郭嘉也需要先一步前往夏寺村布置,兩人約好時間便告辭離去。
回驿館的路上,華佗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
“小友方才為何讓我給陳子明診脈?”
裴澈早預料到華佗會有此一問,輕歎一口氣。
“隻是想要驗證一個猜測。”
“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