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初棠晃神的時候,曾和泰已經推着蛋糕上台。
這是每年顧青川生日會的傳統。
先從一段粉絲票選的勁歌熱舞開場,随後交由主持人控場,顧青川總結對過去一年經曆的感想體會,并适當透露接下去的行程計劃,在談話的最後階段,他會向粉絲表達真誠的感謝,并向到場的所有人深深鞠躬,而曾和泰則會在這時伴着音樂聲将生日蛋糕推上舞台。
稍微了解顧青川的人都知道,他的經紀人曾和泰同時也是他的親生舅舅。
這幾年顧青川能夠如此成功地轉型,不少人都歸功于這位任勞任怨的經紀人,認定是他的獨到眼光才使得親外甥能夠走到如今的高度。
隻有追随多年的死忠粉才知道,顧青川能夠擁有現在不可撼動的地位,靠的全是他自己足夠努力又有天賦。
否則同樣浸淫霸總劇多年的那幾位老對家怎麼就被他甩在身後,再也追不上來。
不過顧青川的粉絲大多對曾和泰還算友善。
雖然這位中年男人業務能力一般,但平心而論,他對顧青川一直都照顧有加。
以前還在學校時,曾和泰不惜重金也要專門請名師到劇組去給顧青川補習,而每次顧青川跑通告,身邊永遠都有他噓寒問暖的身影,他甚至還能精準記得每位站姐,不論站子大小。
所以當他推着蛋糕上台時,理所當然地收到了所有粉絲的掌聲。
曾和泰笑呵呵地朝台下揮揮手,随後雙手朝向顧青川,示意大家把注意力放回到壽星身上。
顧青川走到蛋糕後面,在粉絲異口同聲的生日快樂中吹滅蠟燭,閉眼許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溫初棠總覺得顧青川往蛋糕走過去的時候好像在看她,但又沒有理由。
正陷入深思的時候,耳旁忽然傳來一聲低呼。
“诶,奇怪。”
扭頭看去,是小五在喃喃自語。
溫初棠朝他身邊湊過去,低聲問:“怎麼了?”
小五扭頭解釋:“顧哥今年居然沒有對未來展望,就直接進入吹蠟燭分蛋糕環節了。”
溫初棠驚訝地看向台上正在專心切蛋糕的人:“剛才‘會更認真地挑選劇本,演好戲給大家看’那句不算嗎?”
小五搖搖頭:“這個太籠統啦,雖然顧哥對外的采訪都比較籠統官話一些,但是生日會上都會簡單介紹接下來要拍什麼戲,哪怕劇名需要保密,也會透露角色信息之類的,總歸會給大家一些能夠産生聯想的期待。”
溫初棠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回想起之前曾和泰截胡顧青川的微信聯系她吃飯的事情,莫名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小五見她似乎不感興趣,又喃喃了兩句便也不再多想:“算了,顧哥總不至于在勢頭正猛的時候宣布退圈吧,估計是愛惜羽毛,挑劇本更謹慎了吧,最近好像是沒什麼有意思的劇組在選角。”
台上的顧青川已經将三層大蛋糕切開,分成小塊裝進紙盤,交由工作人員分發給台下粉絲。
小五頓時激動起來,疑慮徹底抛至腦後。
他興奮地晃動溫初棠的手臂:“嗷嗷嗷我終于可以在現場分到我顧哥的生日蛋糕了!”
溫初棠被他影響,也跟着沉浸到台下鼎沸的雀躍中。
她回頭朝身後滿滿當當的觀衆席上看去,前後排已經有部分人分到蛋糕,正舉着蛋糕各種拍照,坐在中間位置的則嗷嗷看向分發蛋糕的工作人員,也有還在拍攝切蛋糕的壽星。
每雙眼睛都閃着光,像漫天繁星,比觀衆席驟然亮起的燈光還要明亮。
等到觀衆席上的粉絲全部都分到蛋糕後,顧青川自己也分到一小盤,剩下的則被工作人員推下舞台,在後台瓜分。
小五早就迫不及待地拉上溫初棠往後台沖去,兩人趕到的時候,蛋糕剛好被推過來。
他笑着和在場幾人打過招呼,成為第一個領到蛋糕的人,在他第二次伸手去接盤子時,被分蛋糕的人一掌拍在手心。
小五委屈地指向溫初棠:“我這還有一人呢。”
溫初棠抱歉地朝對方笑笑,對方同樣感到抱歉,将蛋糕交給小五,随後笑着同他開玩笑:“女朋友啊?”
小五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不是,可别亂說,毀女孩子清白。”
後台空間不大,兩人領到蛋糕就返回舞台下,找了節台階坐下。
觀衆席的燈光再次熄滅,舞台上顧青川隻象征性地吃了很小一塊蛋糕,黑色帽衫已經換成白襯衣,隻扣着腰腹那裡兩三顆紐扣,松松垮垮地敞着口,露出裡面同色打底背心,下身仍舊是剛才那條肥大牛仔褲,懷裡還抱着一把木吉他。
舞台上隻留下一盞白色追光,靜靜地落在男人身上,原本鋒利銳氣的輪廓柔化三分,慵散随性,更具有少年氣。
顧青川随手撥了一下吉他,弦動聲落,偌大會場便靜了下來。
他随意地坐在高腳凳上,單腿支起,另條腿斜斜地向前伸展,單手撐在立麥上,尺骨莖突上盈盈一點白光,好似能看見破繭而出的蝶。
随着男人調節立麥的動作,溫初棠能明顯聽見兩側傳來怎麼也壓不住的悶聲尖叫。
她的目光同樣被那雙修長幹淨的手深深吸引。
追光似霜月清皎,與他完美契合。
顧青川天生就有很好的聲音條件,低醇如烈酒,磁性微啞,恰到好處的一點低音炮,俗稱耳朵懷孕音,唱起歌來同樣出色,甚至比他的舞蹈更加吸引人,有一點男朋友哄睡的蘇感,娓娓道來,溫柔而纏綿。
溫初棠沒想到他那麼會唱,吉他也彈得很好。
簡直堪稱全能,她是真的要成為他的迷妹了。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他。
一曲終了,舞台上燈光從追光轉為頂光。
顧青川單手抱着吉他,單手扶住麥架,朝觀衆席上掃了一圈,随後唇角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