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才發現，這隻熊和她發的兔子原本就是同個畫師所創作的。

畫師上傳的系列表情包有十一組，主角全部是小熊和小兔。

溫初棠逐一翻過來，在倒數第二個系列裡找到了她剛才發送的那隻點頭兔。

然後，她從最後一組表情包裡選了一個發送。

那是一隻躺在被窩的小兔，左上角的對話框裡寫：講個睡前故事吧。

顧青川這次沒有再回表情包。

而是一段……有些奇怪的文字——

“聽完了睡前故事之後，你是不是還想讓我再幫你倒杯牛奶，再來杯暗物質餅幹……”

溫初棠盯着文字回憶了好久，才想起她的确見過。

之前網上有段時間流行和Siri對話，這是Siri講過的睡前故事之一。

她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恰好在萬聖節時期，就以暗物質餅幹為主題錄過一期視頻，所以還有印象。

沒想到顧青川會發這段。

是恰好，還是……

有意為之。

聯想到男人早上與往日完全不同的精心打扮，溫初棠不免産生懷疑。

顧青川知道她是美食博主時，沒有驚訝倒也正常，畢竟她從來沒刻意遮掩過這件事。

但溫初棠當時情緒不佳，說話其實不比平時有邏輯，顧青川卻沒有任何障礙地迅速理解并接受了這件事。

現在回想起來，倒像是——他早就知道了這樁風波。

所以他不僅消化得迅速，還特地盛裝打扮來分散她注意力。

但如果是這樣，在溫初棠主動講開後，顧青川也沒必要繼續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溫初棠怎麼也想不明白，倒是因為注意力的轉移，睡意洶湧而來，竟然虛握着手機陷入沉眠。

自然也沒有看到，半小時後，倏然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最新一條微信消息。

顧青川：晚安。

-

隔天是個陰天，層雲堆疊，太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溫初棠一覺睡到快四點，才抻着懶腰，迷迷蒙蒙地睜開眼。

她見屋内暗沉，以為時間還早，拿起手機看到時間後，惺忪睡眼頓時瞪大。

手機上堆積了不少消息。

溫初棠逐一回複，才想起酸奶品牌的pr似乎沒有再來找她了。

她愣了一下，随後打開短視頻APP，看了圈艾特和私信，才明白對方為什麼安靜下來。

不知道誰給她那條視頻買了流量，或者是因為“抄襲”事件引來的關注，她那條視頻現在已經快五百萬贊，而對方那條還不到兩百萬。

與此同時，因為溫初棠發聲的關系，事态原本就有所回緩，大概是昨天下午節目開始錄制時，對方上線對此事進行回應，将自己前幾天與團隊讨論，以及采購食材的相關證據貼出，算是給這樁烏龍事件畫上句号。

兩人的評論區仍舊不算太平，各自都有些質疑或謾罵的内容，但大多數還算理智。

雖然對方至今沒有在私信裡回複溫初棠，她多少有些微妙的直覺，但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溫初棠不喜歡再追着不放。

将手機放到桌上充電，溫初棠打着哈欠朝洗手間走。

這一覺睡得時間是夠長了，但整個人都蔫哒哒的，絲毫沒有剛睡醒的精神勁。

刷牙的時候，溫初棠的思維開始發散，忍不住佩服起那些演員，三不五時就要這樣熬大夜，竟然看起來還是精神奕奕的。

她又想到昨晚顧青川發來的晚安。

和他上條抄襲Siri的睡前故事相隔了快四十分鐘。

是因為她一直沒有回複，才猜測她已經睡着了嗎。

也不知道他後來是幾點睡的。

這麼想着，溫初棠在收拾妥當後，回到卧室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剛好距離她醒來已經過去半小時。

于是她毫不猶豫地點進顧青川的對話框，輸入：早……晚上好！

正要摁下鎖屏。

顧青川已經秒回：醒了？

溫初棠愣了一下，才回：你也醒了？

顧青川很快發來一張照片。

溫初棠點開，照片裡是層層堆疊的A4紙，每一頁都隻露出不超過半個字，隻有最上層的紙張上，能隐約看到劇本兩個字。

回到聊天框，她看到顧青川新發來的文字：幹一天活了。

短短五個字。

溫初棠或許是真的沒睡夠。

竟然看出了一點小狗撒嬌讨食的意思。

于是她問：那作為辛勤工作的犒勞，晚餐想吃什麼？

顧青川回得很快：我不挑食。

于是溫初棠習慣性地打開冰箱，才想起來家裡的生鮮類食材已經全都搬到顧青川那邊。

而且兩人已經消滅了大半。

現在空曠的冰箱裡，除去零食，隻有一盒雞蛋，還有……

兩個月前做好封罐的桂花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