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事,韓盼盼可就來勁了。
兩日之前,府上來客說是她的好友,接進來一亮牌子才知道竟是宮中來人。
三言兩語說完事情經過,宮中來的那位雁秋宮女就接着問起她退親的原因。
其實她這樁親退的也有些稀裡糊塗,原本結親的對象是他爹的上司——禮部職方司郎中家中的長子。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韓盼盼也曾見過幾次這位未來夫婿,外貌雖稱不上豐神俊逸,也算得上端方清朗。
就這樣半搭不搭的定了親,結果上個月她母親來房中,拉着她的手續話,言談中意思就是兩家不合适,已經退親了。
韓盼盼雖有些不解,但總歸沒什麼感情,又看父母緊趕着給她張羅下一任,索性退就退了。
也問過幾次退親原因,隻是兩人都有些含糊其辭,韓盼盼還以為是因為官場上的事不方便說。
這次一聽雁秋說她那個妹妹跟昭儀娘娘造謠她被退親的原因是身材肥胖,她想都沒想就說了句她放屁。
兩家自從定了婚,節前拜訪都見過面,她也不是一日吃成這樣的,若是真因為此,早幹什麼去了?
更何況她還沒嫌他幹癟瘦弱呢,他哪來的臉敢嫌棄她?
韓盼盼火冒三丈,和雁秋兩人一商量,直奔韓大人書房。
韓大人聽完雁秋所言頗有些瞠目結舌,要不是确定這是宮中的令牌,都不敢相信這是他那個一向乖巧的二女兒所言。
韓盼盼等不了他震驚發呆,開門見山道:“爹,都到了現在這步,還不趕緊直說。我這樁親到底是因為什麼退的,你不是說是兩家商量好的嗎?”
她眉毛一橫瞪眼道:“韓媛媛怎麼說我是被退親的,你跟她講小話卻瞞着我?!”
韓大人連忙否定,而後愁眉苦臉的說起了退親的原因。
原來這禮部郎中的公子雖然平常看起來行事是位端方君子,可那日碰巧竟在芳春巷看見他有一處院子。
韓媛媛還在疑惑,雁秋卻已經了然。
芳春巷是出了名的各家有錢的老爺公子們安置外室的街巷,韓大人這話的意思就是那位郎中家公子有個外室。
果不其然,韓大人頗為惱怒的肯定了她這個想法,他當時就上門去找那位郎中分說此事。
郎中和夫人都不知情很是驚怒,那位大公子眼見東窗事發,也隻好沉默承認了。
若是别人家幹出來這種婚前養外室的事,韓大人一定恨不得敲鑼打鼓把這樁醜事昭告天下,可這郎中一是他頂頭上司,二是對他有恩。
郎中夫婦苦苦哀求又嚴辭保證肯定讓他把外室送走,這親韓大人肯定是不想成了,那就按半價彩禮做補償送給韓家娘子做陪嫁。
隻求兩家面子上過去,給他兒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韓大人回家與夫人一商量,最後左右權衡還是決定答應郎中,這才有了和韓盼盼說兩家商量不合适才退親一說。
至于為什麼不據實以告?
韓大人隻想苦笑,真是不敢啊。
他這個大女兒跟在祖母身邊長大,老太太極剛硬,連着大女兒性子也很是剽悍。
若是真是全盤托出,别管什麼道沒道歉補不補償。
今個說完,明個那位大公子的褲頭都得在郎中府外邊随風飄蕩。
雁秋聽完了事情起因經過,幹脆命令韓大人就像她今日沒來過一樣,不許對韓媛媛吐露半個字,否則就要迎接來自昭陽公主的雷霆怒火。
又溫言勸慰韓盼盼不要為這種事情生氣,說起慶宜公主生辰宴,到時候邀請她入宮一叙。
韓媛媛對這話裡的意思心知肚明,毫不含糊的答應了。
她二妹與她并非同母所生,平日裡雖說不上十分親密,可到底都是自家姐妹,也并未紅過臉,她也想問問她這出所為何來。
當下殿中,聽張清妙這麼一說,韓盼盼目光直直地看向韓媛媛:“因為身材被退親?我竟自己都不知,媛媛妹妹,你這是何出此言呐?”
韓媛媛有些頭皮發麻,她這會兒如何看不出來這局這人都是沖着她來的。
大腦飛速思考,緩慢出口:“姐姐,我也是聽母親與人閑談的時候偶然提起,”她退了兩步,怯怯的看了看梅昭儀,“許是我聽錯了。”
秦英鸾不是很明白,總有人喜歡在對峙的時候裝可憐。
真的有誰會信嗎,當大家是傻子嗎?
“好了,是不是也沒那麼重要,都是自家姐妹。”
秦英鸾用難以形容的眼神的看了眼梅昭儀。
沒話說可以不說的,這個時候誰問你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秦英鸾開口道,“既然是自家姐妹,反而要說明白。”
她擡眸看向上首:“父皇母後以為呢?”
兩人哪裡還看不出女兒的意思,順手推舟道:“既然說了,那就說完吧。”
韓盼盼一得令,噼裡啪啦的把親事的具體原因說了個底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