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将急匆匆的從家中叫人來,自是打着以少勝多的算盤。
他就不信了,這小屁孩的侍從還能一個打五個嗎!
然而他不信也得信,同樣是護衛,宮中禦前護衛與侯府的看門護衛,怎可相提并論?
别說是五個了,就是以一當十也是綽綽有餘。
“收拾他身邊那幾個就行了,毀壞了店家的東西,我還得賠!”秦英鸾叮囑道。
首領領命,三息之間,程将再次以一個熟悉的滑稽姿态,被捂着嘴跪倒在秦英鸾面前。
她有些苦惱的說:“我這回該怎麼收拾你呢。”
李大環視四周,見躲在一旁的看客們竊竊私語,而那掌櫃的看了這小姐身邊侍女給的令牌就恭敬的緘默不語,他隻能自己咬咬牙,乞求出聲:“求求小姐,放我們家世子一馬,小人立刻把他帶回去,禀告我們侯爺狠狠的處罰于他,再也不敢冒犯小姐!”
見秦英鸾冷眉不語,他又把眼神挪到因為不放心而下樓的秦其蓁身上:“求求這位小姐勸勸,我們世子真的不敢了!”
秦其蓁見他磕頭磕得厲害,神情不由得露出幾分憐憫,移步湊到秦英鸾耳邊說話,李大仿佛看到一線生機,期待的看向她們。
他想不到的是,秦其蓁隻是道:“長姐若是要用雷霆手段,就不好在此處處置了。”
秦其蓁也聽見雁秋跟秦英鸾說的話了,既然這程将身份重了兩分,那就稍微掩飾下。
換句話說,她的意思就是姐你要是打算來個狠的,咱就得換個日子找個沒人看着的地方下手。
秦英鸾有些悲哀的想到,一個還在樓上無憂無慮的胡吃,一個已經會顧慮周全的下手了,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有些時候,人與人的差距比人與狗的差距還大。】
【過分了嗷,我們小明霁妹妹隻是愛吃了點,她有什麼錯!】
【能吃是福能吃是福,不過這秦其蓁倒是從這個時候就看出來有幾分謀算了,怪不得後來……&*(#?&*】
彈幕是打開的,秦英鸾沒錯過這行字,隻是對後面的符号不解其意,當下便暗暗記在心裡。
秦英鸾示意侍衛把程将嘴裡的東西摳出來,平靜的道:“你要是敢大喊大叫,我就把你腿打斷。”
程将在剛才混亂中又被狠揍了兩下,又見她面不改色的模樣,這會兒聽了這話到底是乖覺了幾分,雖還是有些憤怒,也壓低了點聲量:“你還不把我放開,否則康順侯府,魯國公府都不會放過你。”
他自以為說的很有道理:“你家中就算有幾分勢力,也不過一家之言,哪怕你外家厲害,可我外家同樣官居高位,現在你把我放了,今日之事我們一筆勾銷,如何?”
他越說底氣越足,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英鸾,又吓唬道:“你還是個小孩,不懂這些大人之間的事,小心回去之後被你爹娘打屁股。”
秦英鸾撲哧一下樂出了聲:“你倒是給我提供了個好思路。”
因着剛才吃的不錯,這會她也還有幾分耐心闡述自己的心路曆程:“我原本左右不定,是罰你砍頭,還是流放呢,感覺各有各的好。”
她歡快的一拍手:“現在覺得你這個打屁股的辦法也挺不錯,夏日多是草綠色,便用你這紅色,為衡都添幾分豔色。”
“拖出去,在前門,不,去後門吧,别礙了來吃飯的客人的眼,打個六十仗,讓他漲漲教訓。”
“不,不,你不能!”程将從聽到斬頭那就開始驚恐了,這會聽到要打他六十仗,更是吓得涕泗橫流。
李大急忙上前捂着他的嘴,悲憤的想,你個沒腦子的東西,可别再上趕着送人頭了,這到底招惹的是哪路煞星!
秦英鸾伸手點了點他,讓雁秋把宮牌扔給他:“回去跟你家主子說明白了,一共應該是一百仗,另外欠的四十仗,三個月後再接上。”
【好一個,呃,一丈紅??】
【那應該還是沒有那個狠的……】
秦英鸾心裡問道【什麼是一丈紅?】
彈幕七嘴八舌的給她解釋了。
秦英鸾不由得感慨一聲【我可真是心慈手軟,菩薩心腸。】
彈幕:……
好的,心慈手軟秦英鸾。
——
康順侯府。
康順侯夫人看着被擡回府的兒子的一身慘狀,哭倒在他身旁,握着兒子的手,聲音都随着顫抖:“我兒,我兒這是被誰打成這樣的!”
康順侯也聞訊趕來,心疼的眼淚也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李大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的把事情經過分說了一遍,程樂和程橙也早被叫來,在旁邊佐證他說的話。
程樂心下驚駭,自己回府後就帶人去醫館接程将,沒看見人就知道大事不妙,結果再見到人竟然是這副慘狀。
康順侯夫人顧不得懲罰這個庶子,一把将李大手中的宮牌奪來。
康順侯和夫人一看,也都認出了這是宮中的令牌,再一細想打了兒子的是一夥姐妹,如何還不知道正是長公主下的令。
康順侯夫人無助的痛哭出聲:“難道我兒子就是賤命嗎,就活該被打成這樣嗎?”
李大驚恐的擡頭看向安慰夫人的康順侯,見他目露怒色,心下灰暗一片。
老娘,咱們還是趕緊跑路吧,這是一家子蠢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