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攔住,陰毒的眼神盯住白蘅,白蘅扯唇冷笑。
張龍走過來,見到白南皺眉:“怎麼有兩個,怎麼做事的?”
手下撓撓頭:“洋哥斷了一條腿咽不下這口氣,叫我們把莫岐的小情人一塊綁來。”
張龍反手給了他一巴掌:“蠢貨,這個是陳建的親兒子,跟他爹一樣窮,把他綁來有什麼用!”
張洋瘸着一條腿走過來,眼神陰毒:“哥,我見過他和那個莫岐一起從酒店出來,一邊是小情人,一邊是未婚妻,都這麼漂亮,讓莫岐選一個,剩下的給我們玩玩。”
張龍知道他弟弟咽不下這口氣,思索半晌:“也是。”
他們是亡命之徒,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陳建欠了他們錢不還,就讓他的兒子為他抵債。
張龍用白蘅的手機打給白俨,鏡頭在白蘅面前一掃而過,白俨素來沉着的臉眼見地閃過一絲慌亂:“出個價,白家給的起,但是如果我弟弟受到半點傷害,白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
“一千萬,别報警,一旦報警,我可就保證不了你弟弟的安全了。”
白俨:“好,給我一個小時。”
白夫人抓住白俨手臂:“小俨,趕緊拿錢把你弟弟贖出來!”
白俨安撫她:“媽,你放心,我親自帶錢去接小蘅。”
白啟槐說:“剛才視頻通話中,我怎麼好像看見了白南?”
白夫人柳眉倒豎:“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管外人,先把小蘅救出來再說!”
白俨抿唇不說話,剛剛手機鏡頭一閃而過,他也看見了白南,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把小蘅安全救出來。
張龍挂斷電話,又從白蘅的通訊錄裡翻出莫岐的号撥了過去,視頻很快接通,莫岐臉色黑沉,聲音又沉又冷:“白蘅在你手裡?别動他,要多少錢我給。”
張龍冷笑:“莫總貴人多忘事,咱們之間可不隻這一筆賬,這個人你不會不認識吧?”
他擡起白南的臉:“莫總不會這麼無情吧,提上褲子就不認人。情人和未婚妻你選一個吧?剩下的一個就便宜我兄弟了。”
莫岐瞳孔猛縮,半晌沉默,他忽然笑了:“一個是未分化的毛頭小子,一個是已經分化的omega,如果不是家族壓力,我怎麼會和一個未分化的omega訂婚。”
張洋輕撫上白南的臉:“這麼說,你選擇小情人,不要未婚妻了?”
白南大腦一片空白渾身僵硬,數九寒天當頭潑了一頭冷水,一顆心泡在冷水裡冷得直發顫,臉色煞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莫岐,眼神刺痛。
他知道白蘅在莫岐心裡的地位,從來沒敢生出比一比的心思,但是他以為這麼多年下來,即使沒感情,莫岐至少不會眼看着他去死。
可是連這一絲卑微可憐的妄念都被打碎了,莫岐用事實證明,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隻要能換回白蘅平安,随便推他出去擋槍,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
可是為什麼,心髒連着肺腑都疼得蜷縮到了一起,莫岐眼睜睜看着白南的眼神驟然暗淡下去,狂風驟雨都沒能熄滅的火苗啪的一下滅了,莫岐心髒跟着一縮,疼得他有些發蒙。
莫岐嘴唇發幹,他故意避開白南的眼睛,繼續說:“先換白南。”
張洋哈哈大笑,惡劣殘忍:“莫總,這恐怕你說了不算,既然你這麼在乎你的小情人,我打算送你一份大禮。”
視頻被掐斷,莫岐茫然張開手心,他做對了嗎?
張洋讓人給白南松綁,沒等白南緩過勁兒來,一把抓起他的頭發,貼着他的耳朵:“聽見了吧,莫岐是真在乎你啊,為了你連未婚夫都不要了,他把我的腿打折,就算好了以後走路也會跛腳,你姘頭的債,你說是不是該你來還?”
白南冷靜地看向張洋,用力掐住掌心,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是故意的,他最在乎的不是我,是我弟弟。”
張龍說:“這趟活我不為錢,我弟是我一手帶大的,現在被你們弄成了殘廢,我弟也沒别的想法,活了這麼大,沒碰過omega,就想嘗嘗omega的滋味。”
張洋瘸着腿,神情陰狠地點了點白南:“哥,我要他。”
張龍無所謂地說:“别玩殘了就成。”
白南使勁掙紮,可是塑料紮帶系得太緊了,根本掙脫不開。他不斷向後退,警惕地盯着越來越近的張洋,不算高大的beta影子拉得老長,完全籠罩住他。
白蘅臉色一變,乖順天真的表情收起,看死人的目光看向張洋,語氣平靜:“别動他,我替他。我是S級omega,比他強多了。”
白南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蘅,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說,可是白蘅沒看他,他視線落在張洋身上,露出一個格外漂亮的笑容:“s級的omega,這輩子都沒見過吧,我二哥人呆闆又無趣,我會的花樣比他多。”
張洋動作頓了頓,看向水墨畫似的眉眼,豔極的紅唇,皮膚白的近乎透明,他喉結滾動,眼饞地望向他哥:“哥···”
張龍:“白家的小兒子不能動,太多人盯着s級omega,我們惹不起。”
一個s級omega稀缺性和珍貴性不言而喻,動一個普通的omega就算了,S級omega不是他們能肖想得起的。
張洋有些失望地轉頭看向地上的白南,他的手完全被磨破了,血染着沙土鑽心地疼,可是他完全顧不得,拼命向後退,張洋抓住他的腿用力一拽:“敢跑!”
張洋手勁不小,白南被拎起來,白蘅冷靜的面具徹底開裂,他被綁在桌腳,桌子是鋼化玻璃的,分量很重,白蘅帶着桌子往前,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其他人吓了一跳:“媽的!一個omega力氣怎麼這麼大!”
白蘅漂亮的臉有股平靜的瘋感,揚起下巴:“我替他,你們别動他。”
白南耳朵一陣鳴音,恍惚間聽到白蘅的話,滿心茫然荒唐,他從小到大都搞不懂白衡,小時候他當他是弟弟彌補虧欠,白蘅頂着漂亮無辜的臉陷害他,讓所有人都讨厭他,認為他是個狼心狗肺,鸠占鵲巢的白眼狼。
這個時候卻說要替他,難道他不知道即将面對的是什麼嗎?
白南費力地轉動腦袋看向白蘅的方向。
塑料紮帶深深陷入皮肉裡,鮮紅的血順着手腕流下,白蘅卻毫不在意,他眼睛赤紅,視線陰狠地盯着張洋:“你敢動他,我一定把你那東西扯下來放進微波爐燒成灰。”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白蘅,褪去天真乖巧的外衣,展露兇狠殘忍的本性,他差點忘了,在被白家找回來以前,白蘅是從貧民窟摸爬滾打走出來的,X交易,貧窮,鬥狠,挨打原本就是他的日常。
他回到白家,融入得太快太好,讓人來不及察覺不到違和感。
白蘅全然不覺得痛,手腕被塑料紮帶勒出來的傷口深可見骨,血流了一地,雙手捆在身後,他歪了歪腦袋,張開唇瓣:“我跟你做,好嗎?”
像一條剛化形的美人蛇,天真誘惑,羞恥道德感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玩意兒,不值一提。
張洋仿佛被迷了心智,走過去蹲下身,手摸上白蘅的臉。
白南瘋了:“我不用你假好心!”
白蘅側過臉,露出一個笑容,唇瓣開阖。
他看懂了白蘅的口型,别擔心哥。
瘋了,都瘋了,白蘅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張龍忽然抓住張洋的手,張洋眼睛像長在了白蘅身上,根本舍不得移開,哀求:“哥!”
張龍讓手下把白蘅帶到角落看好:“你不是一直想拍東西,拍吧。”
聞言張洋眼睛立刻亮起來,盯着白南的眼神貪婪垂涎,沒人管的爛尾樓,張洋讓人把白南帶到另一個房間,房間裡立着一架機器,和一張落滿灰塵的鐵架床,綠燈亮起,顯示正在拍攝中。
白南有種不好的預感,緊接着張洋和幾個人進來,門在身後阖上,白南的心墜入谷底。
咔哒的落鎖聲傳到白蘅的耳朵裡。
他眼睛赤紅,神情陰戾:“你們要對他做什麼?”
張龍坐下來喝了口啤酒,笑容嘲弄:“我弟以前學的藝術,後來沒錢辍學了,他喜歡拍片子,你說他要做什麼?”
“難得有這麼漂亮的演員,不是麼?”
白蘅猛地向前一撲,整張鋼化桌子晃了晃,他用牙齒扯下襯衫扣子,敞開衣服,露出白皙的皮膚和肌理清晰的胸膛:“拍我,怎麼拍都行!”
張龍掃了他一眼,充滿惡意:“很漂亮,但抱歉,今天的主角不是你。”
房間裡忽然傳來悶哼,□□撞到地上的悶響,細碎的嗚咽傳來,白蘅眼睛通紅,死死盯着那間房門,渾身忽冷忽熱,大腦一片空白,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太陽穴的青筋鼓起。
白南在那裡。
他哥在那裡。
過速的心跳鼓動着耳膜,砰砰砰,一陣陣刺耳鳴音穿透骨膜,全身血液湧入心髒大腦瀕臨崩潰,達到某個極點,啪的一下,有什麼斷了。
身處同一個空間的幾人先發現異常,濃郁到可怕的信息素如漲潮迅速席卷了整個空間,alpha們最先察覺到不對,強悍的信息素壓迫得腦子要炸開,幾人臉色慘白攤到在地上,動彈不得。
張龍轉頭看向角落裡的白蘅,他緩緩站起身,手上是被生生崩斷的紮帶,血順着手腕在地上彙聚出水窪,幾道勒痕深可見骨,白蘅緩緩擡起頭,用手抹了一把臉,留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迹,仿佛淌出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