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岐用一種異常冰冷的眼神看着omega：“誰允許你進來的？”

冰冷的诘問，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白南無話可說，因為是他自己走進來的，沒有人逼他，即使他無數次想說他不是白蘅，卻被捂住了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南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話可說，他的沉默在年輕的alpha眼裡與默認無異。

莫岐的眼神變得不屑輕蔑，他說：“白南，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眼淚迅速盈滿眼眶，他搖頭：“不是的，我不知道···”

沒人告訴他莫岐進入了易感期，等他察覺到一切已經晚了。

莫岐視線冰冷，像一把鈍了的刀子一下一下切割着他的心髒：“别告訴我，你不知道進入易感期alpha的房間會發生什麼？”

莫岐冷不丁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你，卻主動送上門，你打錯算盤了，我的omega隻會是白蘅，你，永遠别想替代他。”

“既然這麼喜歡爬床，每個月五萬塊，包你夠不夠？”

從那以後，莫岐對他的态度就像一個床伴，py，他無數次後悔兩人的關系鬧到如此難堪的地步，事情本不該變得如此複雜，這是他欠莫岐的，也是他應得的，也是他必須付出的代價。

從漫長混亂的夢境中醒來，白南承受着理智和生理本能拉扯的巨大痛苦，一個聲音在說，回去吧，沒有alpha的安撫你撐不過去的，讓他幫你梳理紊亂的信息素不好嗎，你會很舒服的，另一個聲音卻在說，你還沒看清嗎，他喜歡的是白蘅，從開始就是錯誤，難道你真的要屈服于omega的本能繼續錯下去？

兩股力量拉扯得他頭疼欲裂，一下是白蘅紅眼惡狠狠的盯着他，一下又是莫岐冰冷的聲音将他打入深淵：“我的omega隻會是白蘅，你永遠别想替代他。”

白南被标記後的初次易感期異常難熬，分泌的信息素濃度是平時的幾倍，他熬得雙眼通紅，突然拿起桌上的剪刀，他喘着粗氣，腺體的位置一下一下跳着，雀躍地等待着alpha信息素的澆灌，每個細胞都在渴求，在叫嚣，催促着他回去找他的alpha。

“閉嘴！”

“别再支配我！”

“我不會回去的！”

淚水從通紅的眼底大滴大滴湧出來，整張臉都是濕漉漉的，他毫無所覺:“他不是，不是我的alpha，從來都不是！”

伴随着話音，高高揚起的剪刀狠狠插進鼓脹得腺體，難以言表的撕裂般的痛楚狠狠咬了上來，白南痛的發麻，臉色白的發青，宛如提線木偶，他眼神麻木平靜隐隐有股癫狂，手腕一擰，鋒銳的金屬尖端在脆弱的腺體狠狠攪了幾下。

他想，如果挖出腺體，他是不是就能徹底擺脫這段關系。

是不是他就不再虧欠莫岐，從這段不堪混亂的三角關系中抽離出去。

是不是他就自由了。

剪刀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床上單薄的omega蜷縮成一團痛昏了過去，腺體部位被戳弄得鮮血淋漓，汩汩淌血。

如果可以，他甯願自己從沒邁進那個房間。

夜晚，發動機的聲浪停在白家别墅門口，老管家賀叔接過西裝外套，一邊說：“大少爺，白總在書房等您。”

白俨捏了捏疲累的眉心，這幾天生意場的合作頻頻出岔子，他疲于應付，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過了：“我知道了。”

白啟槐在辦公桌前處理公務：“回來了。”

白俨在他對面坐下，坐姿闆正，向他彙報公司最近的情況，白啟槐聽了，沒什麼表情：“白蘅這次分化成S級alpha的消息沒壓住，從前很多找上門來的合作商都在觀望。”

白啟槐說的是實話，當年被找回家的真少爺基因檢測結果顯示極大概率分化成S級omega，消息一出，S城有頭有臉的豪門名流紛紛聞風而動，主動上門示好，白家借助這股東風漸漸如日中天，登上巅峰。

他們心知肚明，除了本身的實力，這裡面有多少看不見的好處和利益是白蘅帶來的。

不是說白蘅分化成SA不好，隻是各大家族更看重的S級omega的生育價值。

白家是新興富豪，哪怕這幾年勢頭很猛，也無法和那些老牌豪門相提并論，那是一種看不見的隐形壁壘，會把任何想擠進去實現階層越級的人擋在門外，而這道隐形的壁壘曾因為白蘅對白家敞開過。

而現在，這扇門随着白蘅分化為S級alpha在他們眼前徹底關死了，優待體驗券失效，他們被打回原形，站在那扇看不見的門外，無計可施。

他們以為自己得到的是終身體驗券，沒想到上面早就标注好了有效期。

如果從來不曾體會過也就罷了，體驗過卻生生收回這才是最讓人難受的。

父子倆人一時沉默。

白俨先開口：“父親，最近幾筆交易都處理好了，您放心，阿蘅是SA，這對我們白家來說也是好消息，以後我會親自帶他，讓他盡快熟悉公司事務，我們兩兄弟聯手，一定會把白家帶向新高度。”

白啟槐看起來有些疲憊，笑了笑：“我當然相信你們，我的兒子不會差到哪裡去。”頓了頓，他繼續說：“莫家那邊是什麼态度？”

白俨一時也摸不準莫家那邊的态度：“莫家那邊暫時沒動作。”

白啟槐皺眉：“當初是他們莫家求上門的，現在倒好跑得比兔子都快。”

白俨說：“今天下面的人彙報說，和莫家正在洽談的合作暫時擱置。莫家說再考慮考慮。”

白啟槐氣得不輕，重重地阖上文件夾。

自從白蘅分化為SA，他們兩家還沒坐下來好好談過，眼下這種情況，聯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莫家那邊遲遲沒有動靜，他摸不準莫家的态度，很多在談的合作是否繼續還很難說，這些年因為兩個孩子的關系，兩家走得很近，有些領域項目在深度合作，顯然白家更加依賴這些核心項目，一旦莫家喊停，他們的損失将會十分慘重。

白俨沒說話，他比白啟槐更清楚情況的嚴重性。

在過去的幾年裡，他們太依賴莫家了，導緻如今非常被動的局面。

誰能想到白衡會分化成S級alpha而不是omega。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白啟槐接通電話：“喂，劉院長，您說······什麼？！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怎麼可能！”

劉院長是莫家私人醫院的院長，也是白啟槐的老朋友，關系一向很不錯，不知道劉院長在電話那邊說了什麼，挂了電話後，白啟槐有些走神。

白俨：“發生什麼事了？是小蘅出事了嗎？”

白啟槐這些年很注重保養，但到底上了年紀，兩鬓有些花白，他往前走了兩步想回到座位上，沒留神被腳下的地毯絆了一下，白俨連忙攙扶他：“您怎麼了？”

白俨擺擺手，自己扶着桌子邊緣坐了回去，半晌才回神，看着白俨，他說：“劉院長說，白南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白俨不在意地給他倒了杯水：“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現在還說這個幹什麼？”

B級omega而已

“不是B級，是S級。”

白啟槐呆呆的，又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白俨說：“白南分化成了S級omega。”

白俨一下沒反應過來：“怎麼可能？當年小蘅回來時，我們給白南做過基因檢測，72%的可能性分化成B級omega。”

白啟槐還沒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白南離開前在醫院做的檢查，因為S級omega太稀少，得知檢測結果的醫生往上彙報，劉院長親眼看見的。他說S級的alpha或者omega極為稀少，樣本小，世界範圍内的研究嚴重不足，不排除有些極端情況下，S級個體尚未成年時表現出不可捕捉性，判定出錯的情況。當他們成年後基因完全穩定下來，結果才是真實可靠的。”

“劉院長說，白南可能就是這樣的例子。”

饒是白俨向來冷靜，也被這個消息沖擊得心神大亂：“陳建怎麼可能生出S級的孩子，這不可能——”

白啟槐頓了頓說：“當年你還小，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白南很可能不是陳建的孩子。”

白俨倏然擡起頭來，目光緊緊盯着他的父親：“白南怎麼可能不是陳建的孩子？”

當年陳建夫婦找上門，他直覺不對，于是哄騙陳建先回去，利用時間差仔細調查了他們，結果發現，他妻子生産的當天，并沒有陳建老婆李芳芳的生産記錄，甚至都沒有入院記錄，他覺得不對，後來李芳芳說白南是她姐姐的孩子，她姐姐難産去世，臨終前把白南交給她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