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有人來,三人放開葉僑準備跑,宋野兩手拽住落後兩人的衣領,狠狠向後一扯,兩人應聲倒下。
其中一個剛爬起來,被宋野反手鉗住後脖頸死死壓在地上,想到剛才葉僑的慘叫,手下不由得加重力道,助理被掐的直咳嗽。
何小節制服另外一個,趕緊報了警,回頭看到這幅場景說話都開始結巴。
“你你你你,松手,這麼大塊頭别把他掐死了!”
宋野耳邊響起“嗡”聲一片,項國棟對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剛才葉僑被打的時候浮現在眼前。
他咬緊牙關,唇線拉直,心中的暴戾完全壓制不住。
長時間的窒息,那人已經昏死過去,可他還在用力。
緊急時刻,一隻帶着溫熱的手掌附在宋野的小臂上,她的手纖細白淨,無論是血管還是凸起的一截腕骨都很清晰。
随後,葉僑清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宋野,放開他吧,你能先帶我去貼藥嗎?”
這點溫感拉回他的理智,他緩緩松手,眼裡的陰郁漸漸散去。
宋野回頭。
她杏眸濕潤,原本紮起的低馬尾部分已散開,幾根發絲随風飄在臉龐,嘴角帶着一絲血迹,看起來有些狼狽,卻仍挂着令人安心的笑容。
她舉起另一邊手腕,上面已有大片淤青,似乎在證明給宋野:看,我需要塗藥,别浪費時間打他了,我們去藥店吧!
宋野的心髒好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酸澀的感覺充斥他的全身。
半響,他吐出一個“好”字,扶住葉僑的胳膊讓她借力站起,她由于拖行後背襯衫皺起,全是灰塵。
臨走前賭氣般踹了那人一腳。
起身,拍衣服,離開,找車。
整個過程葉僑都很冷靜,甚至對何小節的罵聲還有點回應。
結果剛坐到車上,葉僑像進入了安全的港灣,眼淚跟噴泉似的嘩嘩直流。
“嗚嗚嗚,好疼……好倒黴……世界上最倒黴的人就是我……再也不相信肥豬老闆了,侮辱我的作品……”
宋野開車無法,命令何小節安慰她。
何小節認命地在副駕上安慰後排的葉僑,手忙腳亂的往後遞紙,他今天才算見識到什麼叫“豆大的淚珠”。
幾分鐘後。
葉僑嘴裡噙着棒棒糖,嬉笑着跟何小節狂罵秦老闆,一路上罵法都不帶重複的。
宋野在鏡中看到她明朗的笑容,嘴角微不可察得出現一絲弧度。
這裡或許偏僻,駕車行駛莫約三十分鐘才到市中心。
“诶?這不是去店裡的方向,”何小節張望路邊的店面,“這像是要去你家啊,大哥你開錯路了吧?”
“嗯,”宋野說,“就是去我家。”
何小節登時眼鏡大跌,“你瘋了吧,你把一個女人往家裡帶,咋了想不開,要進去呆兩年徹底與世隔絕呗!”
宋野說:“店裡人多,不太好。”
何小節:對,店裡不好,你家好。
“不過你也問問人家啊,葉僑你說你願不願意去……”
葉僑精力耗費太多,靠着車窗睡着了,手裡除了包,還有吃完的糖棍。
“……得,一個兩個都不是啥細心人,一個不怕被告,另一個不怕被拐,心真大。怪不得你倆能玩一塊去。”
氣得何小節回家路上一句話也沒說。
宋野停好車,葉僑自然而然醒了,下車後她按了按眼眶問道:“到店啦?”
“嗯,到我家樓下了。”
剛睡醒,葉僑還有些不清醒,于是回道:“去你家?那多麻煩啊。”
“不麻煩,我家有藥,走吧。”
其實宋野的聲音很有磁性,顯得低沉穩重,給人一種踏實、安全感。
可憐的何小節感覺自己像個會發光的人形燈泡,好好的發着光還被一腳踢爆,早就逃上車溜去店裡。
到店以後他就拉着王子一個勁兒訴苦,煩的王子直罵他“滾開”。
—
客廳。
桌上擺滿了各種消毒水,棉簽棉片有一大盒。
葉僑坐在沙發上,宋野半跪在她面前将藥慢慢塗在她手臂大片的淤青上,他手法娴熟,葉僑幾乎感覺不到疼,隻有冰涼的觸感。
他嘴唇微抿,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眼皮上的褶皺,睫毛長又濃密,認真的樣子撩撥着葉僑的心弦。
她不禁腦補出宋野笑起來的模樣,那雙狹長深邃的桃花眼得多誘人,定是引無數少女“競折腰”。
要是宋野有和她一樣好的親人就好了,她惋惜的想。
葉僑正低着頭放肆的欣賞這盛世美顔,誰想宋野卻蓦然擡起頭,兩人視線毫無意外的相撞。
面部距離瞬間被拉進,呼吸清晰的噴灑在對方鼻尖。
有什麼東西在猛烈地跳動,快要噴薄而出。
葉僑連忙别開視線,她感覺臉頰很燙,定是紅透了耳根,剛想把身體後仰,被宋野穩住胳膊拉了回來。
他的手掌很大,骨節修長,輕而易舉就能把葉僑的手臂完全攥住,全然沒感覺到此刻氛圍不對勁。
宋野說:“别動,你嘴角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