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葉僑清晰的聽到心髒在胸腔裡震動。
宋野伸手按在床邊,探身将臉靠近葉僑,深邃的眼眸跟她的對視,說話的時候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不分你我。
“我喜歡你,我不讨厭你,相反很感謝你、慶幸你把我劃入你的朋友行列中,你對我的好是施舍,所以我剛開始不敢回應這份好,我怕......”
葉僑屏住呼吸,想否定他所謂的“施舍”,宋野直接将臉往前挪,兩人的鼻尖輕輕頂在一起,葉僑張口唇瓣就會挨在一起。
“我怕你會在下一個時間點離開,可是後來我發現你真誠的對待所有人,我了解你越多,我們經曆的越多我就越來越離不開你,我——”
宋野幾次哽咽,語氣裡含着難舍的痛苦,葉僑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淚水,卻與以往看到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是亮晶晶的,有希望的。
“沒事的,”她用氣聲安慰他,手在他後背撫着,不斷重複,“沒事的,我一直在,我不離開。”
“我不懂什麼是愛,有概念承擔多重的責任,小節跟我解釋過很多次,我聽不懂,但是我想保護你,想為你做所有的一切,隻要你能一直這麼快樂。”宋野手撫上葉僑的眼睛,用拇指緩緩摩挲,“從你救我回來的那一天起,我活下去的意義就是你了全都是你。我以為自己活了二十幾年能做好這些,可我卻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好,我不想這樣葉僑,我心裡很難受,我覺得應該有更好的人照顧你,像你一樣的更好的人。”
他語氣虔誠,像條忠誠的大狗,把自己的内髒刨開一件件數給葉僑看。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問題,是你家庭帶給你的。”
聞言宋野搖搖頭,說:“不論是項國棟還是我的病,都跟你無關,這不能成為我傷害你的理由。用這個來綁架你跟我綁定某種關系,太自私太無能了。對不起你給我的好——”
話未說完便被輕柔的堵在唇邊,随着唇瓣愈發緊貼,思維逐漸被沖上大腦的酥麻感取代,碩大的淚珠順着角度滑落在葉僑的眼角,那些話也在神經中慢慢消散。
宋野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憑本能開始想掌握主權,葉僑就引導他吻的方向,給他傳遞應有的力度。葉僑仰起頭宋野雙手扶住她的後腦,寶貝似的捧着,笨拙地輕吻,一場吻下來葉僑反而覺得很舒服。
“如果我說我不在乎呢,”葉僑拇指接住他即将流下的淚水推開在一邊,笑望着他,“你可以不用想那麼多,我喜歡你依賴我,喜歡跟你一起解決問題,因為我喜歡你。”
“不行,”宋野的第一反應很震驚,接着眼神中透露出慌亂,“怎麼能呢......”
“不相信我嗎?我說能就能,”葉僑将額頭跟宋野的抵在一起,“你說你活下來的意義是我,那我相信我一定能治愈好你,隻是需要時間,你願意相信我嗎?”
宋野思維成功被葉僑領着走,模模糊糊的點點頭,說:“相信你。”
“好。”葉僑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别擔心,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嗯。”宋野像被安撫過情緒的大型犬,下意識蹭蹭葉僑的鼻尖。
他反手抱住葉僑,将手臂漸漸收緊,頭埋進她的發頂貪婪的嗅那獨特的氣息,讓人心安的味道。
隻要葉僑在他身邊,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等宋野情緒穩定下來,葉僑才發覺自己的耳朵一直是紅的,她面對宋野時習慣性将自己的情緒抽離出來,盡量想辦法讓宋野調整心态。
宋野變得格外乖巧,扣着呼吸面罩躺在床上,護士進來查房的時候,眼神一直黏糊糊的裹着葉僑,他唇角略微上揚,眼眸也彎起來。
護士走後葉僑忍不住逗他,“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麼,還想讓我走嗎?”
“不想,”宋野條件反射似的伸手要牽她,“不想讓你走。”
葉僑任由那人牽她,忍不住嘴角上揚,宋野的這些小動作太可愛了。
他将葉僑的手心放在唇邊輕啄,語氣模糊,“不要走。”
葉僑問:“那喜歡我嗎?”
宋野沒立時回答,隻将臉埋在她的手掌中,葉僑能感受到堅挺的鼻尖抵在指縫間,緩緩地蹭。
半響他吹着氣音說:“不要和你分開,我離不開你,你要是走的話我活不下去。”
“那你上午還要趕我走啊。”葉僑摸他的頭,使壞的将手挪到他耳邊,捏他的耳垂。
宋野又把臉埋得更深了一點,沒吭氣兒。
窗外月影稀疏,葉僑坐在病床邊的桌上調整設計圖,左手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抓着,葉僑習慣性想用左手拿水杯,剛有抽走手的趨勢,那隻手就開始用力收緊,像隻缺乏安全感的小貓。
葉僑無奈地笑笑,喝完水将水杯放在右手邊,明明是白開水,她總感覺嘴裡甜甜的。
宋野清醒後精神幾乎一直處于緊繃狀态,晚上九點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前執着的要求拉住葉僑的手,說怕葉僑不要他。
這算是很嚴重的分離焦慮,葉僑休息的間隙盯着他熟睡的側顔看,這适應分離的一關怕是很難過啊。
夜深後葉僑準備回家,手機突然來了一通電話。
看備注,來電是林淮。
葉僑有點微訝,給宋野掖好被角後,提着電腦包走了出去。
“林工?”葉僑卸下了一天的疲憊,語調上揚,輕松道,“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呀?”
電話裡傳來一聲輕笑,接着說:“沒事,你回頭看看?”
同時,身後也隐約傳來聲響,幾乎跟電話裡重合在一起,葉僑回頭,果然在護士站前的座椅前看到林淮。
“林工!”葉僑盡量壓低聲音,小跑到林淮跟前,發現他手裡提的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