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許久,姜淮不動聲色将短匕首收回袖裡,他往後一靠,拉遠了和柳依雲的距離,看着這個容顔美麗、神色懵懂,專屬于他的新嫁娘,他是半分不心動,嗤笑道:“柳依雲,你當真是傻了。”
柳依雲?新娘擡眸,有些迷惑,這是在叫她嗎?
姜淮扶着額,他的頭痛依然沒有緩和多少,也難為他在這種時候也樂于嘲諷戲谑和捉弄别人。
瞧着柳依雲呆呆困惑的神情,姜淮想到她三番兩次壞自己的事,沒失去記憶前與他争鋒相對,失去記憶後也不遑多讓。
他眼中閃過嘲弄和飽含惡意的光,将扶着額的手放下來,輕笑一聲,猛地接近了柳依雲,他身上的氣息整個攏上了她,草藥的甘苦味萦繞在她身邊,很安神且舒适,柳依雲并不讨厭。
她任由着姜淮輕佻地擡起她的下巴,呼吸揮灑在她的臉頰邊,他的指腹一寸一寸碾過她的唇,并不溫柔帶着漫不經心且侵略的意味。他又湊近了一點,幾近貼上她的耳廓含笑蠱惑着說:“我們成親了,洞房内該做什麼,娘子知道吧?”
他的聲音很近,酥且麻,讓柳依雲有些恍惚,更何況他說話間似乎不經意吻上了她的耳。
她明白少年的意思,這是在暗示她與他春宵一度。
她下意識按上了被褥裡藏着的鋒利剪刀,這本來就是等着便宜夫君對她動手動腳時,她就拿出剪刀直對他命根子之處,讓他知道什麼叫欲生欲死。
對待姜淮,她也依然打算掏出該物什。
但攏在她身邊的氣息實在是太好聞,她身上的少年郎緊蹙着眉,瞧着依然在頭疼,身上發着顫浸了一層薄薄的細汗,還偏要做出一副強硬極具迫力之态,這色厲内荏的模樣,讓他顯得既脆弱又煎熬,使他原本就俊美的容顔析出些許的破碎感。
病态美人。柳依雲突然就心軟了。
她向來吃軟不吃硬,再聯想到方才少年喚她柳依雲,她便明白了幾分。
多半是她的長相和那名為柳依雲的姑娘有幾分相似之處,才讓他有此失态,看他這副模樣,怕是愛慘了那名女子,求而不得便來自己這裡尋求慰籍,也是個可憐人,她不禁有些憐憫。
但被當作替身,她也是有些不爽的,向後仰了仰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但他箍得極緊,柳依雲一時竟沒掙脫開。
心下一驚,柳依雲再看向他,他面容白皙脆弱,額發沾着汗顯得黑亮,愈發襯得他單薄,他冷汗淋漓,身上還是微顫,倚着她像倚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是溺水的人抱着最後一支浮木。
都這樣慘了,他竟然還在想那檔子事?
新娘内心複雜,不知該說他是精蟲上腦還是愛那叫柳依雲的姑娘愛得執拗,一副快死的模樣還如此堅持。講道理,她都懷疑他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不能行。
看着少年這副可憐又可悲的模樣,她心下又軟了。
罷了,總歸是與他結為夫妻,看他一副快死的模樣,滿足他一下也不是不行。再者,她偏臉瞧了瞧這病态美人的樣子,是極勾人且俊俏的,唇紅齒白,目似含着星映着秋水,看得人心頭像栖了隻蝶,顫顫巍巍。
說實話,真要行夫妻之實,她和少年也不知道到底誰更吃虧一點。
那少年依舊纏着她的身子,甘苦香籠着她,柳依雲思索糾結了幾瞬,放棄被褥下的剪刀,微紅着臉也回抱了他。
兩個青澀的少年少女擁抱在一起。
姜淮身子一僵,……?這事情發展不對啊。
他蹙着眉離開柳依雲的懷抱,烏發垂落,漆黑的眸看着她,沒如願以償看到少女被他戲弄到羞憤委屈惱怒哭泣的模樣。
相反,她很冷靜,也在思考着什麼,對上他的眼,她道:“好。”
“如果你真想這樣,”她的芊芊手指支上下巴道,“那好。”
燭影搖曳,紅蠟成泥,微光照亮了兩位美人對視的側臉。
姜淮說不出話。
就這樣對視半晌,柳依雲開口了,她有點難以啟齒:“但我以前從未,”她頓了頓,“所以我不是很清楚該怎麼做。”
她說完這些話,臉上有些發熱,不用想也知道是紅了。
姜淮有些恍惚,他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