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但事情就是這樣。”常老爺誠懇道。
“我落到今天這一步确實有所苦衷啊。我也不是自願加入那個組織的,當然…,我也确實做了一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但我已經在悔改了。”他苦笑着。
随即,瞧着主角團幾人并沒有什麼表示,他又急急道:“給我一點時間,一兩天就好,我尋找一些東西、回憶一些事情,我可以證明這一切。”
他笑起來:“在此之前,幾位俠客便都住在我府上吧。”
他視線望向溫容和柳依雲,和藹道:“這兩位小俠客看上去傷得很重,我可以為她們安排客房,請相應的醫師。”
這竟是在邀請幾人住在他府上了。
蘇和玉信不過他,轉身便要走。
倒是姜淮仍抱着柳依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靜瞧着他。
常老爺視線瞥過唇角帶笑的姜淮,瞧着對方站在陰影裡,不知怎麼的,心頭突然猛地一跳,劃過一種怖懼戰栗的感覺。他壓下這絲驚異,目光卻不敢再看向他,而是逃亡般地追着蘇和玉幾人遠去的身影,說出了本就準備好的話。
他笑着喊道:“小俠士!理冬鎮受鬼物影響,客棧許久都未曾開門了。你今日去,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就算是開門的,裡面環境未打掃,也難免有塵埃,對兩位受傷的姑娘身體不好。”
走在前方的蘇和玉頓了一下,腳步逐漸遲緩,他又稍微走了幾步,接着停了下來。
他回頭遙遙望向常足,明白對方說的是真話。理冬鎮這種怪異情況下,能正常且願意正常營業的客棧确實是少數。雖然如今鬼物已逝,但鎮民多半還要再觀察一一番,才能确定鬼物确實是消散了,自身性命再沒有安危,才敢恢複到幾年前未有鬼物時理冬鎮正常的生活。
蘇和玉攙着青竹看向他。
常老爺瞧過青竹,瞧過溫容,視線又放到蘇和玉身上,笑了笑:“蘇小俠士不會是擔心常某會對你們不利吧?”
他憂愁地歎了口氣,像确實背負着許多冤屈的人說道:“那可真誤會老夫我了。”
蘇和玉沒聽他說話,隻是瞧向姜淮。
對方站在樹木之下,為懷裡的少女擋了擋刺眼的日光,什麼都沒說,顯得分外悠閑。
蘇和玉的心莫名就靜了下來,若是姜兄在,覺得沒問題,那确實就該是沒問題的。
他也明白,比起自己和溫容,姜淮才更像這個隊伍裡的主力,雖然對方不愛說話,也略顯陰沉。
況且蘇和玉自己也想知道常足最後會說出個什麼一二三來,便安慰着自己放下心,抿了抿唇道:“好,你安排客房。”
他強調道:“不用醫師。”
雖然姜兄覺得沒有問題,但他實力高深,或許對自己和溫容幾人有危險的事情對他而言也是不成什麼影響。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他仍擔心常足可能會在大夫上下什麼手腳,便拒絕了。
并且修真人,總有自己的治療方法。
*
主角團幾人住了下來,并且在蘇和玉的強烈要求下,幾人住在了一個院子裡。
采光好的兩間房給了溫容和柳依雲。
常老爺家大業大,院子裡的客房也是極寬綽,打掃得極幹淨的,内裡算不上奢華,卻也夠得上溫馨,就連蘇和玉看來,也不得不承認,确實是比客棧要好多了。
他隻是不明白,對方怎麼能一點不驚慌,就好像有所底牌。他是完全不相信常足是被冤枉的、是有苦衷的這件事。
事情反常,他難免有些惴惴難安,但又擔心,萬一真如常足所說的那樣。他因此住了下來,先安頓了青竹,再憂郁颦着眉抱着溫容進了她的房間。
總之,溫容可不能出什麼事。
在他抱着溫容回去前,姜淮就已經抱着柳依雲推開了屬于她的那間房,地毯溫暖,幔帳綿柔,房間裡放着一些如桌椅闆凳等必要的器物,又擺着些裝飾用的屏風、花瓶、風鈴、流蘇、山水畫等。
姜淮瞧了一眼,沒什麼問題。
他拂開輕軟帷幔,将她置在床上,垂眼替她脫去鞋履。
他的動作極自然順暢,以至于他先觸碰到柳依雲的腳後,她才反應過來。
腳部連帶襪子被人握住,電流一樣蹿過柳依雲的心,叫她一陣顫栗,不由自主地就瑟縮了一下,蹬開了他的手。
少年擡眼,黑發紅唇,還維持着為她脫鞋的狀态。
柳依雲躺于床上窺過去,聲音都有些遲疑,“你,你…,我自己來。”
末了又道了句:“謝謝。”
姜淮沒什麼表情地收回手,卻也不走,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瞧着才安頓好青竹的蘇和玉抱着溫容進屋。
他倏地露了點愉悅的笑,頗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味:“你的和玉哥哥抱着溫容走了。”
和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