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瞧了一會兒，沒了廊柱的支撐，又有點站不住了，于是轉身朝着遊廊走去，她雙手扶在木質廊身上，看着姜淮朝她走過來。

少年坐在她附近。原本兩人五六步的距離被他刻意拉近成了三四步。這是一個對方如若不注意就不太能察覺到的細微的靠近，因為太過細微，他也不必擔心因自己太過接近，柳依雲感到緊張，再次逃離。

他怕她逃離。

“姜淮。”“姜淮。”“姜淮。”

她軟軟地一疊聲地喚他，喚得又細又密又軟又嬌，倒像是在講着什麼不為人知的情話，喚得少年耳根薄紅，喉頭發幹，指尖抵在遊廊上，喉結滾動一番，竟覺出些難解的渴來，因着這渴，他心頭也幹得像是被人點了一捧烈火，從每一簇地擴展開去，燃得叫他唇更紅，容顔更盛，叫他初冬衣着單薄竟覺出些火氣，難耐地扯了扯衣領。

他低垂着眼睫，掩住了眼底濃郁的渴求，低低地溫柔應着：“嗯。”

“姜淮。”

少女毫無察覺，還在軟綿綿地喚着。

姜淮持續應着，像是有着無限的耐心，笑了笑，低啞道：“嗯，我在。”

少女繼續喚着，好像滿足了，又好像沒有滿足。

她雙手撐在廊身上，面色桃紅，眼神迷蒙地看他，又叫了一聲：“姜淮。”

青絲順着肩頭滑下，她伸出一根手指，不滿意道：“你為什麼有兩個？”

“你不穩定。”

她不太高興，敲了敲木質廊身，頗有點不講道理道：“你不要動，我看不清你。”

姜淮低低笑了笑，應了聲：“好。”旋即保持不動，由她任意看。

但少女瞧了一會兒，仍舊道：“不行，我還是看不清你。”

她這下聲音都有些挫敗，隻是因為瞧不清面前的少年，她居然都有些想哭，聲音都帶着哭腔。

她吸了吸鼻頭，逐漸找到了原因，軟綿綿道：“你離我太遠了。”

她拍了拍緊挨自己身邊的位置，指揮道：“你離我近一點。”

姜淮喉頭滾動，指尖微動，就要起身照她的吩咐去做。但随即，他也隻是笑了笑，那雙含星映水的眸瞧着她，内裡泛着些溫柔的漣漪，蠱惑道：“柳依雲。”

“你過來。”

他聲音沙啞，意有所指：“不能總是我朝你走過去，你也得靠近我一點。哪怕一點。”

墨發紅唇的少年骊黑的眸瞧着她，“你過來。”他補充道，“别逃。”

少女身形明顯頓了一霎，迂久，她猶猶豫豫地道：“…好吧，我過去，就我過去。”

她慢慢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姜淮身邊走。那少年眸色黑潤，伸出修長清隽的手引着她過來，她每走過一步，少年眸底神色便暗一點，一點一點，逐漸幽邃晦暗地像是能把人淹沒，從裡浮出難以掩飾的動人情愫來。

柳依雲面色绯紅，随着他的意圖走。

他那張俊美的臉在月光下似妖如仙，雙腿随意置着，伸出的手骨節分明，眸色似染了星光，暗暗沉沉明明滅滅，似沉浮着無邊難解愛欲。

他引着柳依雲走過來。

一直走到他身邊緊挨着他的位置，他卻依舊沒停，仍是伸手引着她再往前落。

喝醉了酒的柳依雲有些迷茫地頓住了，視線瞥在他身邊的空位。但那少年低垂眼眸，伸手去觸碰她的手指，再掀眼睑，又是那副惑人的姿态，還是誘着她繼續走。

柳依雲瞧着他的含情眸，扣着他的手，不甚清醒地又邁了一步，她瞧了瞧他後面廊身的位置，又看了看面前的人，不知怎麼想的，猶豫着。

坐到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