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陰險桀桀冷笑，挑起他的肉絲塞進嘴裡，吃得滿目精光，高喊着要用自己的雙爪把蔣子文撕成肉絲。

任務者們則老實地替獬豸圍困蔣子文，要不是有林赝突然闖入幫忙，蔣子文遲早被獬豸耗死。

獬豸因此發狂，他記得林赝這隻該死的肉豬，如果不是他上來就吸收了他大半法力，以他的角的堅硬程度，蔣子文就是把手打斷都不可能動的了他的角。

現在，這隻肉豬又來壞他好事，真當他忌憚他殺不了他嗎？

獬豸怒吼聲起，有着裂痕的長角蕩漾出一圈圈淺色光紋，他奮力沖刺，像匹蠻牛頂向林赝柔軟的肚腹。

他沖得太快，地方太小，林赝來不及躲，隻能正面迎擊，他腳下用力，飛騰而起，迎着獬豸抓上了他的角——

嗤嗤嗤——

滾滾白煙從林赝掌心冒出，發出皮肉被煎炸的聲音，他下意識松手，又很快狠狠抓了上去。

被抓住角的獬豸陰狠笑着：“蠢貨，死吧。”

“林赝，快松開！！”蔣子文急喊，可林赝根本來不及，他跟獬豸距離太近，獬豸的角發出的光紋很快沒入他的眉心，在他腦海狠狠震蕩了起來。

他如同被關進一口大鐘，外面木樁不停歇地撞着，他感覺到了劇烈的暈眩，他想要嘔吐，耳邊多了很多噪音，有哭聲，有唾罵，有慘叫，有詛咒……數不清的聲音在他耳邊盤旋回蕩。

他們在哭訴不公，也在痛斥正義，他們渴望特權，又在仇視特權。

他們總是矛盾，卻也總有道理，他們拉着林赝讓他表态，讓他選擇立場。

他們哀求，他們痛哭，他們抱怨，他們咒罵，嗔怒愚癡在這些聲音裡演繹得淋漓盡緻。

“多濃郁的罪惡，外來人，你聽到了嗎，這樣的世界，這樣的人類，真的值得你用命去拯救嗎？”

“放棄抵抗吧外來人，把你罪惡的靈魂交給我，我會給予最公正的判罰。”

公正？就連獬豸這種公義化身的象征物都能堕落，南閻浮提還有什麼公正？林赝，你不要太天真，不要對這個世界抱有任何希望，你可以仇恨任務者，仇恨林堰，仇恨神降，可你不要對我們有什麼幻想，能在這個世界活下來的，雙手同樣沾滿鮮血。

哪怕是最低分值的何曉西，她手上也有鮮血。

南閻浮提的罪惡并非隻是對人，隻要是活着的有情衆生，沾之必惡。

淨業季之所以稱為淨業，就是波旬大人為洗淨你們罪惡的苦心孤詣。

向陽的聲音逐漸變得空泛扭曲，最後化作一顆兇惡猙獰的獸頭。

鬥大的眼珠暴露着狡黠與得意，三分兇殘三分惡劣，殘忍又輕慢地映出林赝七竅流血的蒼白面孔。

“林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