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不瞞你們說，我已經被困在這艘船上快兩年了。”

“兩年？怎麼可能，淨業季才開始幾天，你怎麼可能……”賽百科第一個叫出來，但想到某種可能，他又冷靜下來：“如果你是去年淨業季遺留下來的外來人，倒是合理，可神降怎麼可能大意到留下你這麼個散人。”

“我死過，現在是我的寶貝們用它們的生命維系我活着。”祁蒙說話間，赤-裸的魁梧身軀上不斷浮現蟲豸的影子，或大或小，活靈活現，在他皮下活動着。

畫面說不出來的毛骨悚然。

“難怪。”

“所以，祁兄你一直未曾離開這裡？”見祁蒙點頭，謝重光不禁有些佩服祁蒙的耐力。

“這裡空間成百上千，又有陣法，以我個人之力，我确實無力擺脫。”

更别說，這裡時常出沒神眷者對他喊打喊殺。

祁蒙看向林赝：“我向你索要弑神之法也是為了一勞永逸，這艘船的空間連接着不少這些神明的廟宇，這兩年裡我沒少跟這些神明交手，但……”

祁蒙攤開大手，兩隻甲殼蟲從他掌心凸起，飛快爬走沒入皮下：“你們也看到了，這是代價。”

林赝搖搖頭：“能殺了阿爾忒彌斯是源于我的特殊功法，世間僅我能用，抱歉。”

祁蒙猶不死心：“真的不能教我？”

林赝搖頭。

祁蒙壓下粗重的眉，抿起唇，剛毅的面容繃出冷硬的線條。

謝重光跟向陽悄悄戒備，賽百科也察覺到祁蒙的危險，不動聲色往林赝邊上站了站。

皎皎發現大家暗戳戳的舉動，小臉也繃緊了，藍眸緊盯着祁蒙，如臨大敵。

唯獨林赝無動于衷，深沉的黑眸古井無波。

祁蒙盯着他看了半晌，洩氣一笑：“罷了。”

“出口在月亮上。”

祁蒙說着背身，沖衆人擺擺手：“諸位後會有期，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時候。”

晚上月亮很圓很亮，祁蒙壯碩魁梧的身軀在巨輪狀的圓月下顯得有些渺小孤寂，他一人獨行在前，背脊微屈，看着無端有些落寞。

“喂，祁蒙，不考慮跟我們一起嗎？我們可以帶你出去。”賽百科沒忍住沖他喊了一句。

祁蒙擺擺手以作回應。

“你要是出去了，去找曙光，曙光會帶我們回家！——”

祁蒙再度擺手，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不願意。

他消失在月影之中。

大夥兒看向林赝，林赝環顧衆人，不知不覺中他居然有了這麼多信賴他的夥伴，輕笑了下：“走吧。”

出去了。

他們回到了走廊。

果然，下一個房間門牌寫的并不是他們之前看到的地名，這次換了提示，是個季節——冬。

“要進嗎？”賽百科直覺不祥，有點猶豫。

林赝：“來都來了。”

賽百科：……好一個至理名言。

壓下不安，賽百科按下門把，一陣止不住的凜冽寒風迎面吹來，五人被吹得面目全非，咻的卷了進去。

房門砰的一聲緊閉。

“咳咳。”向陽吃力地從雪下爬出來，用力咳嗽着。

他的肺好像被凍傷，呼吸疼得厲害，他打算動用異能治療，下一秒，他臉色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