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其實飛行課——怎麼說——還算不錯。

西克萊難得地在所有人之前就騎上了掃帚，在老師的指導下低空飛行，濕潤的草地掃着他的腳面。加蘭德的掃帚在地上彈來跳去，這幾乎讓他的朋友感到暴怒了。加蘭德踢了那把掃帚一腳，憤憤地問西克萊：“我喊了它幾十遍，它就是不跳到我手裡！你是怎麼做到的？”

“呃，就是，别着急，我是說，平和一點對它。”西克萊有些語無倫次地小聲和加蘭德解釋，“不要害怕會不會被它摔下來什麼的，想讓它跳到你手裡就隻要想這件事就好，坐上它開始飛也隻要想着讓它滑行就好，不要想多餘的事。”

加蘭德皺着眉，又試了幾次之後十分暴躁地放棄了：“我不行——這怎麼可能不想别的！這麼個毛毛剌剌的東西能讓我騎着它上天？”

“挺好用的。”西克萊攤手。被他騎着的掃帚很溫馴聽話，輕輕一碰就能讓它轉彎。西克萊注意到很少有學生能夠做到這個，不由得在心裡有一點小竊喜。

玄理的情況就像是在魔藥課上一樣，他的掃帚紋絲不動，而他已經放棄了。他盤着腿浮在半空看他的那本《魁地奇溯源》，長長的外袍衣擺垂下來，将将掃到草尖。顯然飛行課教師也知道他的情況，并沒有去為難他。西克萊騎着掃帚到他身邊，還是有點忐忑，畢竟上次他們提及這類事的時候不歡而散。

所幸這次玄理似乎也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騎上掃帚，見西克萊過來，他還贊許了一句。

“你在這方面天賦應該是不錯。”他說，“等明年可以試試報名魁地奇隊。”

魁地奇隊——因為詹姆的緣故，西克萊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魁地奇相關的知識。其實就是巫師的球隊嘛，但是西克萊在小學時可從來沒有加入過足球隊或者籃球隊。他記得很清楚，他中國的同學們說他是“崇洋媚外的産物”，英國的同學們說他是“啞巴中國人”，這些家夥不拿球砸他就算好的了，他怎麼可能會進入球隊呢，球隊裡的可都是受歡迎的人。

把這件事抛到腦後，他專注于享受飛行帶來的快樂。他肯定不會進入球隊——這件事在一星期後得到了最有力的證實。

那天晚上淩晨一點，他被加蘭德拖去了公共休息室。

“什麼事啊加隆……你忘了什麼東西嗎？”

“噓。披上外套，我們出去。”加蘭德揚了揚手裡的一面小鏡子，“詹姆叫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