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霍格沃茨的課程并不簡單,西克萊要把自己落下的課程全補上,也不是一件易事。雖然有玄理在,但玄理總不能時時都陪着他。是以,當他又一次在公共休息室裡待到了淩晨時,所有人都習慣了。學長學姐們關心他的身體健康,總是會催他去睡覺,或者給他帶些夜宵,然而西克萊隻關心他有沒有弄懂那些定理和咒語。
實話說,他真的算不上什麼聰明人。總有人自诩聰明而不屑努力、又或者是覺得自己如果努力了還是搞不明白,多少會有些掉價,西克萊倒是真的羨慕這些人的天賦和心态。他光是背變形術的幾條守則就背了一晚上,更别提還有那些魔咒。他英語本來就不怎麼樣,那些拉丁文咒語簡直要把他折磨瘋。英語為母語的學生們尚且背得苦大仇深,西克萊又是個标準的六歲上小學才開始學英文的中國學生,即使截止到目前他已經在英國待了快三年——他有沒有說過他的英語成績一塌糊塗?每次寫作課上他都是人群的焦點——當然,貶義的那種。
顯然,頭腦不夠靈光,其他地方也一樣。西克萊真的很想知道,玄理是怎麼做到每天都睡不上幾個小時,還能皮膚光滑看不出黑眼圈。西克萊熬了兩個星期,臉色蠟黃,額頭生了火疖子,眼底青黑,按照加蘭德的話來講,他看上去像是電影裡的喪屍。
“睡點覺吧,西可,離期末考試還有兩個月呢!”溫斯特說,“我覺得你已經背得很好了!如果你是覺得自己念咒語時有口音的話,拉爾夫的口音比你重多了,而他上次測驗也拿到了不錯的成績!”
拉爾夫:?
拉爾夫:“歧視蘇格蘭口音是吧?”
“多睡點覺。”加蘭德說,“語言問題不是你死磕就能解決的,我們平時可以多聊聊天。”
大家說的都有道理,但西克萊還是認為他應該更努力些。直到某個晚上,西克萊獨自留在休息室裡背魔法史時,加蘭德從宿舍裡出來了。
“反正你也不會睡。”他的朋友強行把他拖了起來,“詹姆發現了一個會自己動的櫃子,叫我們一起去看一看。你也該出門散散心了吧?”
西克萊想說會動的櫃子大概率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一想到玄理在,他就覺得很放心。
烏藏金和他說過,玄理的修為已經達到許多修仙人士終生都無法達到的水平了。所以,在學校這種安全的地方,玄理肯定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的。
“你怎麼臉色這麼差?”
玄理和詹姆早就在廚房裡等着他們了(廚房已經變成了他們四個的固定碰頭地點),玄理甫一見到西克萊就蹙起了眉。
“氣血不足,脾胃虛弱。最近有什麼影響你吃飯睡覺的事嗎?”他問,随後随手抓了張紙出來,“手給我。”
西克萊有些茫然地伸出手,玄理兩指搭上了他的脈門。西克萊感覺到一股輕柔微涼的靈力自二人皮膚接觸的地方迅速地在他身體裡周轉過一遍,然後玄理松了手,一張宣紙在他面前鋪開,他伸手蘸了茶水,開始在紙上寫藥方。
“你們的字寫起來像是在畫畫一樣。”詹姆感興趣地湊了過去。
玄理的字和他的人一樣端正漂亮。西克萊看着紙上一長串的金銀花連翹桔梗丹參牡丹皮……心道這些大抵也不比魔藥好記多少。
玄理寫完藥方,将方子卷起來用一張符紙封上,随後點起一把火把它燒掉了。
“陽關道的國外郵遞一般都從北京走,但北京沒上海那邊快。”他解釋道,“所以大概得等48小時左右。下次我會記得直接帶點藥材在身邊。”
“完全搞不懂。”詹姆說,“你們是這樣寄信的嗎?燒掉的話,收信的人要怎麼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