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童磨的臉完完全全擔得起這個稱号。
蹲在陰影裡的少年臉上還帶着未成年應有的圓潤,顯得很有活人味兒。白橡色反翹的頭發沒有成年體的那麼長,頭頂上也沒有惡心的潑墨狀血痕,勉強能紮起來小辮的金發散下,毛茸茸的環繞在頸側。
更錦上添花的是了那雙彩色琉璃一樣的眼睛。
它賦予了童磨高高在上、卻又悲憫天人的“神性”。
因此在極樂教還在鬼童磨父母管制的時代裡,很多教徒都用【神之子】、【那個可以與神溝通的孩子】來指代他。而這個世界同樣沿用了鬼童磨原本設定裡的背景故事,因此他對這個稱号也不算陌生。
‘可是我已經離開京都極樂教大本營了吧?’童磨左思右想也沒想明白這個黑曆史一樣的稱呼到底是怎麼又蓋到他頭上的,‘到底是誰處心積慮地把這件事捅出來了??’
他是想加入人家網球部沒錯,但是——
...
喔,這不會是網球部長用來和我拉近關系的手段吧?
童磨的腦海裡突然蹦出來這條看起來有些離譜但仔細想想又十分有道理的想法,他不知道從哪裡油然而生的自信,在思索兩秒後迅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就是這樣沒錯吧?是他在關西的事情傳出去了嗎?
“嗯,我看了你們的比賽。”童磨點點頭,站直了身子從上俯視幸村精市,“打的很好嘛~”
但是他和另外兩個孩子都還沒有用盡全力吧?
‘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比牧之藤的那群人要強多了。’
立海大果然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趣一點。
“那不用再麻煩了,把入部申請給我就好。”幸村精市接過童磨遞過來的白紙,低頭看了一眼早就知道的名字,“你好童磨同學,”
“我是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幸村精市。”
“歡迎你加入網球部。”
少年側身讓開童磨向前的視線區,場内整齊揮拍的部員們暴露在二人眼下。
“剛好,童磨同學進來進行揮拍訓練吧?”幸村精市的語氣很柔和,“現在還是部活時間。”
不過可惜,童磨不吃這套。
“不行哦。”
拒...拒絕了?!
躲在灌木叢後疊在一起的人驚訝的内心音氣泡都已經明顯到溢出來了,童磨還有心情惡趣味地轉過頭盯了那個方向幾秒,幾乎要把那人盯出冷汗才作罷。
想起對方是和切原赤也一起來的,幸村精市開口給童磨解釋了原因,“不管是正選還是非正選,所有網球部成員每天都要進行基礎訓練。”
“是我今天沒時間訓練啦,”童磨擺擺手,“而且這種基礎訓練對于我來說根本沒用哦。”
他是不完全的鬼身,身體素質肯定不能以人類的标準來評判,童磨可不想頂着個大太陽傻乎乎地揮牌子!
而且——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我先走啦~”童磨也沒管幸村答沒答應,反正他話是帶到了,“下次再見,小精市!”
他離開了網球部訓練地。
*
“小精市!他居然叫部長小精市!”
從草叢後面站起來的丸井驚訝的泡泡糖都破了。
他在軍師口中得知對方那個模仿意味滿滿的外号勾起了好奇心,在真田去監督被罰訓的非正選時,拉着胡狼狗狗祟祟地向幸村和童磨的方向靠了過去。
霓虹人大多比較内斂有距離感,鮮少有人第一面直接叫人名字。
但童磨顯然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數據不足,無法分析對方不訓練的原因。”柳蓮二還需要更多有關童磨的信息來豐富他的數據,“仁王到了嗎?”
根據他現有的信息來看,仁王雅治對童磨的好奇心也隻多不少,同班同學的身份應該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而幸村隻是低下頭去看了童磨提交上來的入部申請,找到了對比其他人顯得略微簡短的答案:
【加入網球部的原因是?】
【為了打敗一個人】
所以,宣揚這個外号是因為網球部裡有他想要打敗的人嗎?
*
童磨一路貼着牆根的陰涼處走,決定了目的地是他早就找好的、一個在下午時間幾乎完全處于陰涼面的街頭網球場。
是的,童磨要去網球場。
他說的更重要的事情正是練習,不過不是立海大網球部訓練單裡那些沒用的基礎訓練,他要研究自己的網球招式。
‘平等院鳳凰!’
童磨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想起這個久違地讓他吃癟的男人,要知道上一個讓他吃癟的人可是那個邪惡磨磨頭!
‘你最好别在我研究好招式去挑戰你之前别輸給别人。’
平等院鳳凰,平等院鳳凰堂的未來繼承人。
一個月前,終于在死亡中從鬼童磨的身體裡解脫了的童磨,再次得到了人生重開的機會。
不過他來的時間實在不巧,剛好降落在鬼童磨那對爛到一窩裡的父母暴斃的現場,當場被家仆宣布接任萬世極樂教。
這是要幹什麼??觀摩了一世後終于要從零開始重建萬事極樂教了是吧?
而平等院鳳凰堂作為同屬于京都宗教圈子裡的一員,自然位于童磨繼任宴席的邀請名單裡,鳳凰堂現任堂主和作為繼承人的平等院鳳凰爽快地應邀參加了。
宴席一如應付教徒一樣無聊,不過好在童磨遇見了一個還算有趣的人。
“要和我打一場嗎?”童磨指指被平等院打得面目全非的牆面,“不打我可就要找事了哦?”
本來想拒絕這個小屁孩的平等院鳳凰猶豫了幾秒,答應了對方。
原本童磨隻是把這當做一場普通的網球比賽,但這場比賽卻越打越不對勁,從“光擊球”開始,到後面的“異次元領域·海盜船”,招招都讓童磨的危險雷達狂響。
童磨在無意識間釋放着耳濡目染的招式,直到以兩分之差輸掉後,他才發現對面的平等院臉整個都被绛紫色覆蓋了。
“你的網球帶毒嗎?”平等院明顯也累的不輕,“不過你還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