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于什麼考量,迹部景吾的調整都十分謹慎合理。
“下車之後記得把傘合上,童磨。”幸村轉轉頭去看自己占據一排,把車窗窗簾拉上并且在車内還打着傘的童磨,“等到了現場可以允許你找個陰涼的地方。”
“堅持一會好嗎?”
還沒等童磨回答,車已經穩穩地停到了賽場門口,幸村先一步披着外套下車,緊接着真田和其他部員也緊随其後。
完全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啊。
童磨歎口氣,不情不願地把傘放回了包裡。
他快速跟上了隊伍,并在下車時躲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毛利壽三郎背後,試圖讓給自己擋點陽光。然而這無濟于事,反而讓人群中被圍在中間的白橡發少年更加顯眼了。
“立海大又是踩點來的?”冰帝的後援團十分眼尖的看見了那隊土黃色的身影,“好嚣張啊。”
“相信我,”與他同行的人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是連勝十四年的王者,隻會比這更嚣張。”
“好吧。”對方看起來更憤怒了,“可惡,這不是在氣勢上就輸了嗎?”
……
好吵。
在人衆多的場合内,異于常人的五感帶來的壞處就顯而易見了,童磨一邊要忍受不長眼色的太陽,一邊又要忍受五感反饋給他的無用信息,這導緻他的心情異常的不爽。
但他向外散發的表情反而溫和起來。
童磨沿着最強烈又毫無掩飾的視線看過去,迅速鎖定在站在冰帝網球部隊伍中央,被人簇擁的迹部景吾。
不過童磨的目光沒有停滞太久,禮貌微笑過後,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迹部?”忍足發現了迹部長久的注視,“你認識?”
“以前見過。”迹部終于将對方七彩琉璃般的眼睛和記憶裡的人對上号,“那家夥的眼睛還算華麗。”
隻是現在的對方,似乎和之前迹部見過的那人完全不同了。
…
正如幸村精市所預料的一般,冰帝最大的漏洞就是尚且還不健全的雙打。而立海大這次排出的成員也并非之前抽簽随意組合,而是排出了黃金組合【丸井&胡狼】、以及正在搭檔磨合的【仁王&柳生】。
丸井和胡狼的勝利毋庸置疑,而仁王和柳生中間雖有波折,但也勢不可擋的拿下了雙打二的比賽。
立海大距離衛冕隻剩一步之遙。
“單打三選手準備進場,比賽即将開始。”
坐在教練席的幸村精市叫住了準備上場的童磨。
“今天很曬對吧,童磨桑。”幸村精市已經很少再用這麼生疏的叫法叫童磨了,但每當對方這樣叫出口時,童磨想假裝沒聽見都難,“原本我們也沒想再排你上這場比賽的。”
“不過在決定單打的時候,正好抽簽抽到你了。”
抽簽?
童磨回給幸村一副慈悲為懷的笑臉。
你看我信嗎,小精市?
“我相信你很想快點結束這場比賽,”幸村本人日常再表現的溫和無害,骨子裡仍有隐隐約約的控制欲和勝負心,“但迹部是為很擅長打持久賽的選手。”
綠色的發帶束住的額發軟軟地耷拉在額角,但披着土黃色外套的部長大人此刻十分有壓迫感的站在場邊,一時間立海大的選手席都安靜了下來,等待着幸村精市接下來的發言:
“立海大關東十五連霸沒有死角。”
“明白了,”童磨轉轉手裡的球拍,“我會速戰速決的。”
我才不會在這大太陽下面打持久戰呢。
“單打三,立海大附屬中學童磨VS冰帝學園迹部景吾。”
童磨低溫的手握上對方伸過來的手,一觸即離。
但迹部還是發現了對方異于常人的體溫。
“啊嗯。”迹部用網球拍支撐住自己,對着陌生的對手提醒道,“本大爺可沒有不華麗到要和生病的人打比賽。”
“多謝關心,不過我可沒生病。”童磨對迹部的關心視若罔聞,“聽說你是擅長持久戰的選手?”
聖子般純潔憐憫的表情和迹部記憶裡的人重合,但童磨的嘴裡卻吐露出與表情完全不符的發言來。
“不好意思,提前給你道個歉。”
童磨歪歪腦袋,神色溫和地開口:
“我可沒有給你預留給發揮長處的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