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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打三,冰帝學院方先發。”
灼熱的烈日炙烤着球場内的一切,迹部景吾心無旁骛的站在發球位置。他弓着背向上抛起球的瞬間,對面卻先他即将拍出的球移動。
橡膠鞋底與地面的摩擦間,本該爆發的尖銳聲卻悄無聲息,童磨像是一隻輕盈的無腿生物漂移到他所預判的位置。
‘好快的速度!’
驚歎之餘,迹部并沒有因此改變球路,盡管童磨已經站到了正确的位置等待球的到來了。
本大爺才不畏懼任何人的挑戰!
“砰。”
迹部的發球來了。
早就站在落地點等待球的童磨伸出拍子,但球在接近球拍的瞬間突然轉向旋轉一圈,偏離了原本的運行軌迹。
冰帝那側已經有人歡呼出聲了。
童磨的表情卻沒變。
迹部景吾不得不承認,盡管童磨很符合他的華麗美學,可對方這幅悲憫天人,一如曾經那面一樣如同面具模版一樣機械的笑容此時礙眼極了。
就像他的這一球根本不值得一提一樣。
旋轉的球在快要繞過球拍那刻,童磨握着球拍的手腕終于轉動。
他用球拍的邊框把球打了回去。
迹部也沒松懈,他一直緊盯着對方的動作等待發現對方的死角,很快也把球還了回去。
“童磨的爆發力和力量似乎增加了。”
因為童磨參加訓練的時間少的可憐,柳蓮二對他的資料一直有很大一部分空缺。
他嚴重懷疑對方是為了不加訓練量,所以幹脆當那天一次做十天訓練的事情不存在,一直保持在正選賽那段時間的水平。
怎麼想都是故意的吧?
“啊,”雖然次數大大減少了,但毛利和童磨在校外還是有一起打球的,“我記得他說因為太讨厭太陽了,所以幹脆晚上訓練了。”
“puri,”仁王雅治毫不猶豫地戳穿了童磨,“怪不得這家夥上課睡覺呢。”
雖然他也不怎麼清醒就是了。
“夜間訓練?”柳記得童磨後來都是兩三天一次把日常訓練一起補上了,“他有加練訓練單嗎?”
“毛利前輩知道嗎?”
“我不知道具體的,”毛利攤攤手,他也沒閑到去問隊友這個,“不過據他自己所說,和為了打敗的那個人訓練菜單一樣。”
其他人的腦袋向太陽花似的跟随太陽轉動,看向了被圍繞的幸村精市。
幸村無奈解釋道:“不是我。”
“他想打敗的人不是我。”
那種強烈外漏的欲望,幸村精市姑且把它命名為【食欲】。
童磨對他本人的【食欲】隻在正選賽那次對戰中出現過,在此之後雖然偶爾在較勁上還有餘力,但幸村确信對方已經不怎麼在意這無法令他飽腹的欲望了。
‘如果他打敗了那個想要打敗的人,也許他對網球的【食欲】也會因此消失。’
幸村精市無意識地開始摸索外套的袖口,眼睛在看童磨和迹部難以角逐的第一球,腦子卻在一幀一幀審視童磨入部後的種種行為。
正當其他人以為幸村不會再說話時,面容迤逦的少年終于開口了:
“不強的不入他眼。”
“也許對于童磨來說,輸給他的人都是弱者。”幸村在說出這句話時沒有任何神色的變化,“所以如果我是他想要打敗的人,那他現在大概已經退部或者不打網球了。”
正因為目标觸手可得又遙不可及,童磨才會像自己寫在試卷裡的食人鬼一樣。
迫不及待地将所有人啃食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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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分在童磨和迹部景吾的互相試探中久攻不下。
“Zzz……”
芥川慈郎成功在二人一來一回的擊打聲中,一個擦身靠在桦地崇弘的身上入睡。
“啧。”
就算擅長持久戰也不用第一球上來就打持久戰吧?
“難纏的對手,”迹部景吾真情實感的覺得對方是他遇見過最難纏的對手之一,另外一個是幸村精市,“那就用這個吧——”
突然返還的重擊讓童磨拿拍的手一抖,盡管拍子沒掉,但這對于迹部來說已經足夠了。
“去吧!”
迹部景吾一躍而起的身影幾乎覆蓋了站在地面的童磨。
“邁向破滅的圓舞曲!”
…
球落地了。
“——0-15。”
“開什麼玩笑?”
宍戶亮不敢置信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球落地了,沒卻如迹部景吾所願般得分,而是落在了自己的場内。
邁向破滅的圓舞曲被人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