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姗姗來遲的原哲也也到場了。
“比賽要開始了嗎?”他的眼睛直奔休息區和熱身區而去,但沒有如願找到他想找到的那個身影,“看了我來的正是時候。”
話音未落,裁判宣布開場的聲音也緊随其後:
“立海大附屬中學對陣六角中學,雙打一的選手準備入場!”
白橡發少年剛剛冷淡的表情仿佛不存在一樣,維持着賞心悅目的笑臉貼了上去,站在他旁邊的紅卷發少年表情則有些一言難盡,似嫌棄似放心的樣子别扭極了。
“毛利?”原哲也終于找到了他的目标人物,“讓毛利去打雙打?”
可惡!毛利壽三郎沒轉學之前可是他們四天寶寺的超級新人,立海大就這麼把人扔去打雙打去了?!
你們未免也太過奢侈了!!
“童磨、毛利對天根、黑羽。”
“立海大先發!”
毛利壽三郎握着掌心裡被太陽照的微微發燙的網球,深吸一口氣,向發球位走了過去。
“壽三郎。”
童磨的聲音并不大,但原哲也還是認出了這個口型,不過下句較長的對話再翻譯就有點難了。
“——”
童磨說這句話時,表情十分愉悅。
不過從毛利瞳孔地震的表情來推測,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但下一刻的紅卷發少年卻笑了出來,毫不猶豫地抛起網球,掄圓了的手臂伴随着快速飛出,直達邊線而去。
天根的反應很快,但毛利畢竟是立海大唯一的三年級正選,也是他們之中最“松懈”的正選,就算再想力挽狂瀾,但那球依舊獲得了分數。
童磨在得分後立馬想要退後和毛利壽三郎擊掌。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依舊回應了的毛利再次站上了發球位,不得不承認,盡管和童磨在一起逃訓的日子十分痛苦,但也讓他們互相的了解更加深刻。
毛利幾乎在每一次都能先體驗到童磨新升級的招式,而童磨也對毛利壽三郎的招式了如指掌——
簡直就像把他整個人全部傾斜而出,觸及到靈魂般對毛利壽三郎了如指掌、又把他當成操縱在手中的木偶一樣指揮着。
‘雖然配合的很流暢,’毛利避開了童磨看過來的目光,‘但是,稍微有點惡心啊。’
和童磨打雙打也許一定會赢,但沒人會喜歡和他一起打雙打的感覺的。
“啪。”
侵蝕、覆蓋、染上屬于他的味道。
童磨的網球一向如此。
*
“立海常勝!王者鐵壁!”
“以立海之魂貫穿比賽!!”
正如立海大後援團呐喊的應援詞一樣,他們正在貫穿着六角所有的防線。
“Game,童磨&毛利對天根&黑羽,4-0!”
四場比賽看下來,白石藏之介依舊沒能明白所謂的“吃”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是個天生的雙打選手,”沒站在場上的白石甚至得出了這個結論,“兩個人的配合太緊密無間了,簡直像是共用一個大腦一樣。”
但目前為止,童磨所展現的東西一直都是有所保留的,進攻端一直是在毛利壽三郎在發力。而童磨也一直很自覺的站在後方防守,接球的機會屈指可數。
‘他肯定還藏着什麼。’白石不認為一個完全的防守型人才能和迹部打出這麼大的比分差,‘可惡,要是能拿到關東賽的錄像就好了。’
但其實,童磨什麼都沒藏。
與其說童磨避讓鋒芒,不如說雙打這個局面讓他有更多的觀察與操縱的空間,鬼童磨喜歡獵物垂死掙紮的習慣潛移默化的影響了他,乃至他把這個習慣融入到了自己的網球之中。
這就代表着在童磨的潛意識裡,他的網球和鬼童磨的進食是對等的。
‘隻可惜對面的兩個人略微有點無趣。’
童磨在心裡撇撇嘴,天根和黑羽毫無放棄之意的奔跑雖然給這份比賽添加了一些調味品,但比賽還是有些寡淡無味。
‘還不夠。’
他需要更有趣的、更猛烈的網球。
“童磨?”毛利扭頭看了一眼站定了很久的童磨,“還不發球嗎?你在等什麼?”
“謝謝提醒哦,壽三郎。”
童磨摸索着網球的表面,絨呼呼有十分有阻力的手感讓他忍不住再用手指搓一下,再搓第二下,欲罷不能。
‘也許,我不是在為可以吞噬到弱者而興奮。’
曾經發出過【弱者也有食用的必要】、【強者和弱者都應該平等地享有和我打網球的權利】之暴言的童磨,現在内心波瀾不驚又風雨欲來地沉悶着。
弱者?似乎也還是能打,但這奇怪的心情是為什麼呢?
……
少年深吸一口氣,不管是突然冒出來的珠世也好,還是現在自己千變萬化的心境也罷,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血鬼術·蔓華蓮。”
勢不可擋的、令人恐懼的、壓倒一切的。
最重要的是——
現在的童磨,僅僅隻是因為在打網球而興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