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東市新開的那家店賣得更便宜!”
“不要在這邊買了,去東市!”
“你傻啊,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趁着便宜多買點,指不定啥時候又漲價了!”
“也沒便宜吧,這不就是以前正常的價格?”
“其他家都漲價了,就他家還是之前的價格,這個京城還是有良心店家在啊!”
在京城的百姓一窩蜂跑去東市買糧的時候,南浔讓阿毛盯住了那個“病故”的押糧官。
雖然蕭引馳讓南浔先不要動護國寺,但是沒說不讓她盯着吧,她有種直覺,這個“押糧官”應該在裡面扮演着某種重要的角色。
新米換黴米,銀子變成香火錢,低價買入的人與高價售出的人,竟然不是一夥兒人。
本該富得流油的糧商,經南浔這幾日的查探,似乎也未曾在這場糧食價中賺到什麼銀子。
真是奇了怪了,那他們的錢都去哪兒了?
護國寺?
就這麼心甘情願給那群秃頭送錢?
沒那麼傻吧。
月光靜靜灑在南浔秀挺的鼻梁上,南浔覺得有什麼的東西被他們忽視了,或者說,真相還深埋在海底,暴露在他們面前的隻是冰山一角。
這裡面應該有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交易在暗中進行。
也有可能隻是她不知道,說不定我們的太子殿下心裡明白得很。
南浔暗自撇撇嘴,所以用起蕭引馳的錢來攪亂京城的糧市,她心安理得,沒辦法,她窮,隻能用這種笨辦法了。
商人重利,在這些老奸巨猾的掌櫃面前,隻有切實地損害到了他們的利益,他們才會因憤怒而出手。
而南浔,等的就是他們出手。
不過三年的時間,如果說南浔有什麼長進的話,那就是變得更加有耐心,她不急,她陪他們慢慢來。
隻是蕭引馳需要一個契機來以身入局,所以他們得把聲勢鬧得大一些,再大一些,鬧到可以直達天聽的地步,但是吧,他們自己人單力薄,這個事情就需要我們其他糧商同行的幫忙了。
南浔将手中的紙條卷好放入小筒中,再由冬藏綁到鴿子腿上。
一陣展翅的聲音在夜裡響起,勤勞的信鴿就這樣上起了夜班,說起來大部分信鴿都是白天活動,這個晚上也可以工作的鴿子還是特殊培訓過的,據說很貴。
說起為什麼這個過程有些繁瑣,是因為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南大人,她怕尖嘴動物。
當她知道可以用信鴿傳遞消息的時候,還來不及感歎這跟電視劇簡直一模一樣,就跟冬藏手中的鴿子對上了雙眼。
鴿子:“咕咕咕?”
南浔:“……”
無聲的尖叫在南浔内心爆炸,她捂住雙眼飛速跑開,麻麻,這個鴿子怎麼長得那麼吓人!
冬藏抱着鴿子:“……?”
南浔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制止了冬藏的靠近:“麻煩抱着這個小可愛離我遠一點,謝謝。”
她依稀記得她之前是不怕鴿子的,難道是因為沒有近距離接觸過?
不過她從小就怕雞是真的,所以她可能就是怕尖嘴動物。
搞清楚自己弱點的南浔,遠遠又看了那隻鴿子一眼。
鴿子:“咕咕?”
南浔不忍直視地移開了自己的雙眼,好了,确定了。
于是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寫信,冬藏負責近距離接觸信鴿進行綁腿。
收到消息的第二天,蕭引馳便帶着陳觀亭來到了白兔寺。
如果你問為什麼不是南浔去找我們太子殿下,每次都是蕭引馳這個領導自己來安排工作,順便聽取彙報呢?
因為南浔目前還是一個黑戶,是的,雖然她已經為太子殿下辦事三年多了,她依然什麼身份也沒有。
南浔也沒問,她覺得這樣反而更方便一些。
她不問,蕭引馳也不說,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可能有個大坑在前面等她跳。
而裴松朝最近又接了東宮一個活兒,蕭引馳便用這個名堂順理成章過來白兔寺跟她“幽會”。
“三年了,你都不問殿下要個身份?”裴松朝看蕭引馳在房間内翻看賬本,在南浔耳邊突然賤嗖嗖開口。
南浔側頭,直接給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意思是不想跟他多說一句。
“你倆天天在我的廟裡面……嗯……”還未等裴松朝想出一個合适的詞語,南浔已經從袖口掏出一個青果塞進了他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