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難盡地看着裴松朝:“閉嘴吧你。”
再說下去,她怕吓死自己。
裴松朝一天天嘴上每個把門的,她也就算了,她畢竟是個現代人,骨子裡的東西不好改,裴松朝難道是被她傳染了,也開始目無尊卑?
古代人自我意識的覺醒?
去他的吧,南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太子殿下似乎對她的沒大沒小很包容的樣子,但她也有種小動物的直覺,這種包容是有代價的。
而且蕭引馳對她包容,不代表對裴松朝也是如此,上位者的心思這麼難猜,她怕裴松朝這麼下去,哪天就被收拾了。
所以為了他的小命着想,需要南浔時不時為他敲敲警鐘。
南浔故作深沉地點點頭,在心裡為自己豎了一個肯定的大拇指。
裴松朝也意識到自己的用詞似乎有些歧義,看着南浔面無表情的樣子,終于老實下來,開始乖乖啃果子,然後就被酸倒了牙。
“呸呸呸,你從哪裡搞來的,熟了嗎你就摘?”
裴松朝低頭一臉震驚地看着手中的果子,似乎自己金貴的嘴巴這輩子也沒吃過這種苦。
而看着裴松朝被酸得龇牙咧嘴的樣子,南浔終于繃不住,笑出了聲。
果然人在做壞事的時候,最開心了。
許是他們的開心吵到了我們的太子殿下,蕭引馳從南浔經常坐的窗前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敲了敲窗邊。
南浔立馬收起了笑臉,留給裴松朝一個嘲笑的眼神,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是的,沒錯,經過三年的不懈努力,她終于除了自己的“閨房”以外,擁有了一間書房。
感謝勤勞的多嘴,讓她不用天天擔心把墨汁濺到床上了。
書房被南浔布置得很舒服,平常辦案的時候似乎什麼苦都能吃的她,其實在自己的小空間裡面,是很會享受的哪一種人。
雲棠給她繡的軟和的靠枕,阿毛從外面替她專門尋來的好看的綠植和小花,還有她從集市上面買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都放在這個小小的書房裡面。
一眼望去似乎很雜亂,仔細一看還是很雜亂,像豬窩。
以上這句話是來自裴松朝的評價。
好了,現在她這個豬窩裡面坐了一隻金豬,這隻金豬靠着她舒服的靠枕,修長的手指間拿着她自制的解壓神器——古代版捏捏樂,書桌旁還放了一杯她自制的奶茶,南浔擡頭一看,已經喝了一半了。
南浔至今還是未曾适應蕭引馳這種把她書房當自己家一樣的自在感,每每看到都覺得自己的領地被入侵了。
而且一貫玉樹臨風、溫柔端正的太子殿下,在她面前的人設也一塌再塌,從他沒有拒絕自己給他的那杯奶茶開始。
天知道她隻是客氣一下,并沒有真的想給他喝的意思!
“發生了何事,笑得這麼開心?”蕭引馳将手裡的賬本放下,望向南浔,語氣似乎也帶着笑。
南浔望望天,不知道怎麼回答,就也笑了笑。
蕭引馳仿佛也隻是随口一問,看南浔不開口便轉移了話題:“如今京城關于糧價的謠言四起,已經逐漸驚動一些朝廷上的人,最近已經有人開始坐不住,準備制止一下了。”
南浔迅速調整好狀态,恢複到工作模式開口:“疏大于堵,殿下可以先放任他們幾天看看效果,說不定不用我們再做什麼,他們自己就能把百姓的怨氣給放大了。”
蕭引馳點點頭,眼睛一擡,突然問道:“離這麼遠做什麼?”
南浔一愣,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直到她走到書桌前,才停了下來,有點疑惑地看着蕭引馳。
蕭引馳把手中的賬本遞出窗外:“讓守默再核一遍。”
“是,殿下。”
冬藏從房頂飛下來,拿着賬本去了前堂。
然後這個後院,這個書房,就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不,南浔面無表情地想,房頂應該還有一些神出鬼沒的暗衛。
想到這裡,莫名其妙的,南浔松了一口氣,她絕對不是怕太子殿下突然殺人滅口的意思。
“你這幾年,耐心好了很多,不似之前,一有風聲便急匆匆出門了。”蕭引馳靠在可愛的小貓吃魚的靠枕上,玄色繡有金紋的袖口就這麼搭在座椅邊。
南浔走近才發現,其實蕭引馳并沒有完全靠在她的抱枕上,隻是因為這個枕頭當初她讓雲棠做的太胖了,抵在了我們尊貴的太子殿下背上,才給了她這種錯覺。
她就說,蕭引馳看起來好像永遠不會彎腰的樣子,怎麼可能這麼放縱自己靠在椅子上。
畢竟太子殿下從小大大禮儀課都是滿分。
“多謝殿下教導。”南浔一開口就是熟悉的回答,雖然蕭引馳沒從她的語氣裡面聽出一絲感謝,全是單純對自己本人的肯定。
他低頭笑了笑,看着南浔亮晶晶的眼睛,把手中摸起來很舒服的東西放到一邊,站起了身。
南浔擡頭看着男人的動作,鼻尖聞到了熟悉的龍涎香,意識到二人的距離有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