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雖然簡初的權限已經上調到主管級别,但實際上她手底下卻是無人可管,這種狀态其實相當令人滿意,她也有足夠的時間讀完現有的所有資料。
之前的幾次行動,簡初就隐隐感覺溫弗拉内部并不和諧,但也确實沒想到直接是分成了兩個派系,甚至有很多工作并不會互相告知。
兩派最緊密的聯系在于對外行動,新派作風相當激進,手下的成員自然也是攻擊型異能者居多,這兩天也有在注意吸收其他類型的異能者,而相對的,舊派本身戰鬥力并不足,但勝在把持着後勤部,幾乎養着一窩專業輔助。
舊派的領頭人于多年前失蹤,本該接任的那位也在任務中離奇死亡,在約瑟夫的“努力”下,新派簡直見風就長,十分迅速地成長起來,但舊派卻遲遲沒有人能夠接手。
雖然内部分了派系,但溫弗拉說到底還是一個組織,當下的情況就是約瑟夫一人獨大,新派的高層服從他的指令,舊派的高層又不能明着和他抗衡,陷入強的愈強,弱的愈弱的惡性循環。
“為什麼不直接把舊派吞并呢?”
主管的小隔間裡,路亞正坐在簡初對面,而她們中間的矮桌上還放着一份作戰計劃書。
“那是你權限之外的内容,但是我可以稍稍透露一點。”路亞并不意外她會有這樣的疑問,“組織的高層會收到‘箴言’的約束,你可以把它理解為某種‘約定’,它的來源已經不可考證,但真實性不容置疑。”
“因為有人曾經因為違背‘箴言’,而……”路亞單手在脖子上比劃了兩下,“至于具體的内容我也不清楚,畢竟我又不是高層領導。”
“你還不算高層?”簡初微微挑眉。
這幾天觀察下來,後勤部的其他負責人幾乎都沒露過面,所有事情都是路亞一個人盯着,這都不算高層的話,什麼才算?
“隻是因為舊派在走下坡路而已,放在以前,普通的負責人是不會有這麼大的權力的,抛開這些,我的職位隻能算中層。”
“那其他高層呢?”
路亞笑了笑:“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事了,不說這個,計劃書你看過了吧,雖然很想說有意見可以提,但這次很可惜,我們并沒有這樣的權利。”
簡初忍不住又瞥了一眼桌上的材料:“看是看了,但是寫得太草率了,完全就是應付你的要求。”
這份計劃書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字,莽,幾乎是把路亞當做沒脾氣的二傻子來對待。
但……偏偏上面還有約瑟夫的簽名,問題也就在于這裡。
作為溫弗拉目前職位最高的人,這個簽名就以為着計劃書得到他的首肯,而其他人都沒有資格騎在他頭上提出反對的意見。
用腳想也知道,這是飓風的“報複”。
“不過根據‘箴言’,要是計劃出了簍子,他可是得承擔責任的。”
話說到這份上,兩人不約而同安靜了幾秒,路亞才略帶憂愁繼續開口:“你确定這樣真的能行得通?我可不想把自己也搭進去。”
“放心好了……”
“砰!”
就在這時,隔間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兩人對視一眼便迅速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眼見無影正往大門處走,似乎是想要開門,路亞連忙出聲阻止:“無影,别開門。”
“诶?”年輕人茫然回頭,對上自家上司略帶怒氣的面孔,下意識停住了腳步,“啊……好的。”
這動靜,明顯是有人從外面推門,路亞前兩天剛下令,要求所有人及時反鎖大門,這下就有人撞槍口上來了。
會是誰呢,真的好難猜啊。
路亞發出一聲哼笑,老神在在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我倒要看看,有些人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敲門。”
這其實隻是件小事,但這幾天很多東西交雜在一起,算是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路亞對新派的意見達到空前的頂峰。
但出人意料的是,門外陷入了一片安靜,簡初微微皺眉,蔓延而出的精神力卻能看到門外确實有兩個人。
這是要做什麼?
下一秒,屋内所有人都聽見“嘎達”一聲輕響,簡初眉心抽了抽,就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地面冒了出來。
那是個人,她伸出手臂,直接從内部解開了鎖扣,甚至還有空回頭,朝路亞露出一個有些挑釁的微笑。
大門被人推開一條縫,路亞狠狠皺了眉,剛站起身就看見大門似乎被風吹動,“砰”的一聲重新關上了。
這裡可是地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風?
漣漪當然也清楚,她頓時面露不快,冷哼一聲就要故技重施,再次将門鎖打開,可這次她的手臂剛觸碰到門闆,就被什麼東西扯住,無法向前分毫。
她來不及說話,整個人就被猛然向後拖去,三下五除二就被這看不見的東西綁在了一旁的桌腿上,勒得死緊,根本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放開我!”
漣漪不知道是誰在動手,但她現在着實進退兩難。整個人被束縛在桌腿上不說,大半個身子還隐沒在地面之下,可如果她解除異能,隻會更加狼狽地跪倒在桌邊。
明明是想給個下馬威,現在難堪的反倒成了自己。
“路亞!把你的人管好。”漣漪撐着一口氣,完全沒有示弱的意思,“組織成員不允許互毆,你們要違反規定嗎?!”
這場面讓路亞瞬間聯想到救簡初的那天,看見追捕她的男人被莫名其妙甩開到一邊。
路亞是個聰明的人,甚至她早有懷疑,也并不會去質問,而是想辦法把簡初徹底拉進她的陣營。
能和特戰中心的幾個人打得有來有回,簡初的實力顯然不像之前以為的那麼簡單,而這樣的戰鬥力正是舊派急切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