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嶼甯一怔,被旁邊的方睿搶先答道:“顧學長,我們以前跟顔瑜一個寝室的,剛才顔瑜給我們打電話,說他吃了海鮮過敏了,可我們到了後,怎麼按門鈴都沒人開門。”
“過敏?”顧沉白的臉色瞬間一變,連忙走過去,插到丁嶼甯和方睿的中間,按動門鈴:“他不能吃海鮮?”
丁嶼甯回過神,看着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不知為何心中定了定,點頭道:“嗯,吃了會身上起疹子 ,平時休息一會兒或者吃抗過敏藥就沒事了,但他今天有點感冒發燒,吃了感冒藥就不能吃過敏藥,這才給我打電話,說想去醫院。”
顧沉白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冷着聲音果斷道:“你繼續敲門,物業那邊可能有備用鑰匙,我打電話問一下,為了以防萬一,這位同學,你打電話給開鎖公司,如果物業沒有鑰匙就立刻叫救護車。”
他們附近就有三甲醫院,其實從家裡送醫最快,但顧沉白此刻不敢掉以輕心,他控制自己不去回憶顔瑜之前的種種異常,優先撥通了物業的電話。
好在顔瑜搬過來的時間短,因為家裡還有需要報修的地方,物業還留有一把維修鑰匙。顧沉白三言兩語說明眼前的問題,沒一會兒物業管家就取了鑰匙氣喘籲籲的送了過來。
維修鑰匙隻能打開廚房那側的後門,顧沉白接過後立刻穿過消防樓梯間跑到門前。丁嶼甯和方睿跟在他的身後,顧不得詢問二人之間的關系,見門開了,一擁而入。
顔瑜果然昏倒在玄關處,臉色通紅,呼吸灼熱。
顧沉白的呼吸一窒,伸手一探額頭,滾滾發燙。
“顔瑜,顔瑜,你醒醒。”
可昏過去的小家夥眼皮緊閉毫無反應,
這不光是過敏,還燒起來了,他俯身抱起顔瑜,低聲交代:“我開車送他去醫院,你去翻翻,把他的身份證和鑰匙都帶上。”
說罷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顔瑜很輕,顧沉白按了電梯,轉身抱着人打開家門從玄關處拿了鑰匙和手機錢包,等人出來後,電梯正好到達。
方睿和丁嶼甯也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一同進入電梯室。
丁嶼甯看着顧沉白滿臉的寒霜,硬着頭皮道:“學長,今天謝謝你,我來背着他吧。”
顧沉白微微側身避了避,搖頭冷聲道:“不用,不沉。”他低頭看着顔瑜細長的脖頸上因過敏而起的疹子,心中的怒意簡直快壓制不住。
好在電梯很快到達地下停車場,他的車位離單元門最近。
顧沉白冷着臉把顔瑜小心放到副駕駛的座位上并系好安全帶,對丁嶼甯和方睿想要把人接到後座的計劃視若無睹,以最快的速度向附近的三甲醫院駛去...
顔瑜恍恍惚惚的,感覺頭上像被套上了一個惱人的塑料袋,一呼吸總覺得鼻腔堵塞,卻又熱又乏的沒辦法掙脫。
身上偏還癢,搞得他指尖蠢蠢欲動十分想緩解一下這種折磨人的麻癢。
嗚,他肯定起疹子了,幸虧他今天争氣,堅持到回家沒被顧學長看到這副吓人的樣子,不然什麼形象都沒了。
也不知道自己這麼不識擡舉把輔導計劃延後,學長會不會生氣,希望這次過敏快點好,他好不容易搬得離心上人近一些,還有了光明正大接觸的機會。
雖然他不想太過于麻煩對方,可也難以拒絕這樣獨處的誘惑。
顧沉白人又帥,性格也好,冷漠孤傲的外表下難以掩蓋對方那顆善良的心,時隔多年依然會對自己伸出援手,自己能喜歡上他,真是太好了。
....
顔瑜的高熱退了,身上的麻癢也退了,可心中因為重逢顧沉白而出現的微甜慶幸沒退,他睡了好舒服的一覺,還喜滋滋的翻身呢。
頂着一臉紅疹的小臉上的表情簡直幸福得要命,把守在他床邊一宿未睡的顧沉白直接氣笑了。
顔瑜渴了,本能促使他伸出手像四周摸索水杯,可摸了半天也摸到,他微微不滿的散發着小抱怨,這水杯怎麼一點也不懂事呢。
他惱怒的睜開了眼,想找不守在原地等他喝的水杯麻煩,結果和渾身疾風驟雪氣息的心上人對了個正着。
隻見他心地善良的心上人眼神陰鸷的盯着他,再開口卻是從未聽到過的嘲諷腔調:“原來你所謂的臨時有别的事,就是臨時過敏進醫院?”
顔瑜瞬間吓清醒了,顧不上回答連忙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處,上面的紅紅點點還未消退,他把目光投向四周,成功在窗玻璃的反射中看到自己的臉...
簡直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