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陽——這個代号為蜘蛛的女人,所給的東西和保護相去甚遠,不如說,她把自己連同虛假的保護罩一同扔進暴風雨中,然後又将那層罩子猛地掀開了。
她到底想……幹什麼呢?
腦子裡想着各種各樣的東西,葉輕舟幾乎一夜未睡。
第二天早上,徐暖陽出現在病房裡的時候,并未多看她一眼,而是直接遞出了一份文件,“想清楚了就簽字。”
那是一份《新型CES芯片植入同意書》。
葉輕舟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上面明确寫了會将芯片植入在延髓位置,芯片有微電流釋放功能,未屏蔽狀态會自動發送位置、聲音與視頻信息到昆侖服務器上。
特别說明是不會監測性激素,并且每日可申請最多兩小時的隐私赦免時間。
“這是我做過的為數不多的好事。”徐暖陽突然說,“即便愧死機制出了問題,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就結果而言,我為女性權利所做的比你更多,盡管我從不宣揚這一點。”
“你想表達什麼。”葉輕舟直截了當地問道。
“權力。”徐暖陽說出了兩個字。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她又說,“想靠新媒體去影響社會風氣的時代已經永遠過去了。無論你想實現什麼,你都需要站上更高的位置。”
葉輕舟本想追問她,這是不是第五章的内容,但想到這人一貫的強勢風格,她隻是冷冷地吐出了三個字,“受教了。”
帶着簽好的文件走出病房,葉輕舟看見了等在門口的馮秘書和一個護士。
一行人走向手術室,護士打開門,帶葉輕舟走了進去。
“衣服都需要脫下來,先進行全身消毒。”護士指向一個清潔室,“消毒完成後從那邊的門出去。”
“好。”葉輕舟淡淡應了一聲,走進了清潔室。
脫衣、消毒、穿上手術服走出門口,葉輕舟在護士的指引下趴在了手術台上。
輸液針頭接上沒幾分鐘,她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她看到了那個護士的臉。
“您叫什麼名字?”她看着葉輕舟的眼睛提問。
“葉輕舟。年齡二十三……不對,是二十四歲。”葉輕舟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真是一個好日子。
“好的。”護士笑了笑,“身體有什麼不适嗎?”
葉輕舟很想回答她惡心,但又怕引起誤解,“沒有。”
“您試着活動一下。”護士伸出了手,“可以扶着我。”
“不用。”葉輕舟起身下床,在房間裡溜達了一圈。
這裡不是她走入的那間手術室了,但設備非常齊全。葉輕舟随意瞥向一個電子屏,看到了當前時間:下午兩點。
“可以試着吃點東西。”護士遞給她一台平闆電腦,“上面可以點餐。”
“謝謝。”葉輕舟接過來,直接點了頁面裡的推薦套餐。
“術後觀察恢複需要三天,有什麼不适要及時說。”護士沒有收走那台平闆,“好好休息。”
房門關上後,葉輕舟試着激活了一下蓬萊,沒有反應,應該是在術前取出去了。
平闆裡倒是有一些新聞和娛樂應用,隻能看不能發。
“籠中鳥。”她給了現在的自己這樣一個評價。
站上更高的位置就需要先拴上鍊子或者鑽進籠子嗎?真搞笑。
送餐過來的人是馮秘書,她還帶來了葉輕舟脫下的衣物、裝着陸遠文件的包、還有一份紙質文檔。
“這是您幾天後的演講稿。”她将那份文檔單獨放在了小桌上,“您看看需不需要調整。”
葉輕舟拿過來瞥了一眼,看到那些冠冕堂皇的陳詞濫調簡直想吐,“不用,就這樣。”
拿起筷子之後,她見秘書還沒走,剛剛擡起眼睛,那人馬上站起了身,“您好好休息。”
有點過于會察言觀色了,葉輕舟想着。她并不喜歡這種人,徐暖陽的安排是為了方便工作嗎,還是為了教育她?
三天時間過得很慢。葉輕舟仔細研讀了陸遠文件裡的每一個字,甚至還試着模仿了她的簽名。
那份演講稿則一直扔在小桌上,雖不至于拿來墊餐盤,但她再沒看過第二眼。
“免疫者夜風已加入适應者管理局”的消息登在了不顯眼的新聞闆塊上,評論很熱鬧,葉輕舟沒有多看。
論壇更是不必打開了,内容她都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