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雖然你這麼說我，但我還是要對你說句，生日快樂程嘉南，”邊佳洋從書包裡拿出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他。

“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程嘉南張了下嘴，沒發出聲，他接過盒子，沉甸甸地。

“啧，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生日也是洛予生通知才知道的，不喜歡的話也别告訴我，”邊佳洋似是不習慣說這些話，手揪着頭發，耳尖發紅，“生日快樂，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這句祝福語可不是這麼用的，他還年輕，”方四時揪着邊佳洋的後領把人扯到一邊，順帶着把自己的禮物送上去。

“祝你永遠不死。”

……

空氣一瞬的沉寂。

邊佳洋笑出聲，“你這什麼祝福語，還不如我呢，洛予生拳頭都硬了，我們趕緊跑吧，省得挨打。”

“不會，”方四時笑了笑，帶着人走到程嘉南身後，看向洛予生，“我們躲在程嘉南後面，他才不敢打。”

握緊的拳頭松開，洛予生洩了氣，“行了，也不指望你們能說出什麼祝福語。”

“那洛大校草，你的禮物和祝福語呢，”邊佳洋揶揄道，“不會沒準備好吧。”

方四時緊跟着反駁，“怎麼可能，嘉南可是洛大校草放心尖上的人，肯定會鄭重準備。”

兩人一唱一和，洛予生不管他們，把程嘉南拉到自己的床鋪，讓人坐下。

打開書包，從裡面拿出深藍色包裝紙包裝的小禮盒，放到程嘉南手中。

“生日快樂，雖然這次遲了，但後面我一定準時，祝程嘉南永遠鮮活，永遠自由。”

他握着程嘉南的手，明顯感覺到程嘉南指尖顫了下。

再擡頭看時，對方眼尾發紅。

“邊佳洋。”

“怎麼？”

“今天給程嘉南補生日，想不想出去吃？”

邊佳洋有些激動，“可以嗎？”

“嗯，出去找好位置把定位發過來，我們一會兒過去。”

“OK。”

宿舍安靜下來，洛予生把門反鎖，回到原位置，坐在程嘉南身邊。

“想哭就哭吧，沒人知道。”

“那你不也在這，”程嘉南聲音帶着哽咽。

“你忘了我耳朵不好？沒戴助聽器，聽不見什麼的，”洛予生淡淡地說着。

程嘉南沒動作，洛予生以為自己在這他不好意思。

“算了，我出去待會兒吹吹風。”

大夏天有什麼風可吹，他找了個拙劣的借口，剛要起身，衣角就被拉住。

程嘉南緊緊攥着，眼淚打在禮物盒上，包裝紙暈出深色。

“謝謝，謝謝你準備的一切。”

洛予生沒回應任何，現在說什麼都像場面話，他不喜歡這麼生分，索性便接受了程嘉南的謝意。

哭了會兒，程嘉南止住了聲音。

衛生紙被他哭廢了半卷，洛予生的校服外套也被他的眼淚沾濕，遲來的尴尬上湧，程嘉南有些不好意思。

洛予生倒不覺得有什麼，當肩膀被人靠着時，他隻覺得滿足和欣喜。

他是對方唯一信賴的人，他們有互換的小秘密。

“好了，去洗把臉，邊佳洋他們把位置發來了，我們去吃飯。”

洛予生晃了晃手機上的定位，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趁着程嘉南洗臉的時間，他把床鋪收拾了下。

看到新換的床單上被打濕的一小片，他把手伸過去，幾近暴力地揉搓着。

程嘉南出來時，洛予生已經收拾好了，除了床單有些皺。

他想過去撫平，卻被床單的主人攔住。

洛予生恹恹地，眼尾下耷，帶着點可憐意味，“快去吃飯吧，我快餓死了，禮物回來拆好嗎？”

“好。”

他推着程嘉南出去，嘴裡還回味着眼淚的味道。

———

學校推行的“一帶一”策略以形式主義正在進行，沒有幾個落在實地。

學生都禁不住誘惑，稍有走神，就一帶一一起神遊天外了。

程嘉南也是如此，他腦子不聰明，能上這個高中完全是中考超常發揮。

可來到這才發現人外有人，再加上浪了一個暑假，可不就跟别人拉開差距。

洛予生講着講着，就發現沒了響動。

面前的人頭一點一點地，雖說在看題，可眼睛卻要閉上了。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氣，38度，太陽照得樹葉都打起了卷兒，灑水車經過的柏油路不一會兒也變得幹燥起來。

再低頭看看這張數學試卷，現在講這個跟瞌睡碰上枕頭有什麼區别。

把數學試卷收起來，洛予生敲兩下桌子。

程嘉南回神，看向他。

“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