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南撫上洛予生的背，緩慢拍着，動作有多輕，他心裡的負擔就有多重。

怕謊言戳破，怕面具割裂，說了多少瞎話，編了多少故事。

你對我這麼好，會不會對我失望。

程嘉南閉上眼，無所謂周圍的視線打量，盡情貪戀着這個懷抱的溫暖。

還是洛予生先松開。

“反正都出來了，要不要吃個飯然後再逛逛？”

“好，今天都聽你的。”

察覺到話語間的縱容，洛予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會錯意，他開了個玩笑，“真的，那我們今天玩個徹底，好不好？”

“嗯。”

他們這一天吃了漂亮飯，去了電玩城，還唱了歌。

這是程嘉南第一次來ktv，房間隔音也不好，不少嘔啞嘲哳洩出，意外地不難聽。

燈球閃耀搖晃，晃得眼睛睜不開，洛予生進屋後就先把它關了。

包廂内一下昏暗起來，他給程嘉南遞了個話筒，大聲喊着，“想唱什麼？”

程嘉南張張嘴，沒發出聲音，他還不适應這個氛圍。

聲音太大，耳膜嗡嗡地。

洛予生沒聽清，湊近又喊了句，“你說什麼？”

明明有話筒，可他沒用，非扯着嗓子喊。

“你先唱，我不知道唱什麼。”

“好。”

洛予生點了首溫柔的小情歌，程嘉南坐在沙發上吃着零食細細品着歌詞。

他總會聯想，根據歌詞想出不同的情境，其實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适合學文。

一曲完畢，洛予生看向程嘉南，“想唱什麼？如果緊張的話，我可以跟你合唱。”

希望是小甜歌對唱，這個我最擅長了，一展歌喉的時候到了。

“烏蒙山連着山外山！月光灑向了響水灘。”

唱完自己的part，洛予生往旁邊瞥了眼，程嘉南越唱越起勁。

喂喂喂，劇情不是這麼發展的吧。

程嘉南一直看着屏幕上的歌詞，眼睛亮亮的，嗓子也逐漸打開。

算了，開心的話不唱小甜歌也沒關系。

“這是地獄訓練模式前的狂歡，程嘉南，接下來一起努力吧！”

可樂易拉罐碰撞，清脆的響聲隐沒在吵鬧的歌聲裡，卻在洛予生的心裡泛起漣漪。

“程嘉南。”

“嗯？”

“程嘉南，以前談過戀愛嗎？”

嘴先一步秃噜出來，洛予生覺得自己醉了，不然腦子怎麼混混的。

程嘉南顯然跟他想的一樣，疑惑問，“你醉了？”

“喝的可樂，怎麼會醉。”

“你就是醉了。”

知道程嘉南在給自己遞台階，可他就是不想下，“我沒醉，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沒，沒談過。”

擰着的眉毛舒展，洛予生撐着下巴側着瞧程嘉南，嘴角上揚，暗沉的光給他的眼睛蒙上層霧，笑容放浪，手指撫上程嘉南耳邊的長發，誘惑道，“那有喜歡的人嗎？”

“……沒。”

長發上的手移到耳廓，他沒收住力，拇指和食指前後摩挲着，直到那裡泛起豔紅才停手。

他再次發問，“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耳朵發熱，程嘉南不知道是被磨的還是被話燙的。

他抿着嘴不想答。

洛予生哪會放過他，指尖惡劣地劃過耳後，随後順着往後，抵達脖頸。

水珠滴到後頸，程嘉南瑟縮一下，身子愈發滾燙。

感受到那隻手還在遊走，程嘉南慌了，“别，你在做什麼？”

“回答問題啊，程嘉南，還記得我的問題嗎？”

洛予生靠近了些，說話的熱氣噴在程嘉南臉側。

“記、記得。”

“那你重複一遍。”

程嘉南艱難重複，聲音都帶着顫，“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男生，喜歡男生。”

洛予生順着他的問題回答。

氛圍越來越熱，後背都出了些汗，屏幕上的燈光晃得他眼暈，嗓子極度幹渴，想喝可樂。

程嘉南舔了舔嘴唇。

這個動作被洛予生捕捉到，他先一步拿起桌上的可樂。

提溜着個頭，在程嘉南面前晃了晃。

液體撞擊瓶身的聲音很小，可程嘉南還是聽到了。

“想喝嗎？”

洛予生在他的耳邊輕語。

“想喝的話就回答問題，答對了，就給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