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淩仰躺在長椅上,寬大的手掌覆在安以綏剛剛坐過的地方,淩厲的面孔越發邪氣。
就這樣就好,認為我是一個深陷在過去的失敗者,主動靠近我、幫助我、拯救我,直到背負起本不屬于你的責任。
韓淩默默地想着,眼中滿是勢在必得。
地獄中的惡魔僞裝成失落的神明,終究會吞噬自作聰明的白色羔羊。
韓淩看向四樓的某個窗口,漫不經心地想,是該謝謝他。
其實他也沒有完全欺騙安以綏的,龔林的結局确實與自己有關。
但事實是,一個背叛的“猶大”自食惡果。
當初就是龔林被收買,将韓淩引到那群人面前,當時韓淩被揍得很慘,而他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可不知道龔林是怎麼想的,在韓淩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竟然又撲了上來,替韓淩擋下一棍子。
不過,不幸的是,那根棒球棍擊中了他的腦袋,從此隻能失去意識,躺在病床上。
好在賀應發現不對勁,急忙報警。
那時候韓淩已經昏過去了。
等到他從醫院裡醒來,這場鬧劇已經塵埃落定。
他也成功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
韓淩曾瘋狂解釋:“不是我,這不是我造成的!”
可是沒有人相信,因為韓淩平時無法無天慣了,能夠犯下這樣的錯誤也是理所應當。
韓父更是直接甩了一巴掌,斥道:“閉嘴!你還不嫌丢人嗎?承認錯誤對你來說就那麼難嗎?真是被慣壞了。”
韓淩看着父親冰冷的臉,又看到龔父龔母佝偻的背和粗糙的手,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從始至終都沒有人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的傷嚴不嚴重?
安以綏一手抓着奶茶嘴裡叼着吸管,另一隻手上拿着一瓶礦泉水,正慢悠悠地晃過來。
“喏,你的。”
韓淩接過礦泉水,笑着說:“你不厚道啊,自己喝奶茶,卻隻給我買瓶水。”
安以綏一臉莫名其妙,說:“你不是不喝奶茶嗎?我去便利店看過了,店裡的飲料都是冰的,天氣冷了,還是别喝冰的了。”
韓淩聽着安以綏的碎碎念,關注點卻可恥的歪了:“你怎麼直到我不喝奶茶?”
安以綏又吸了一大口珍珠,滿足地眯起眼睛,嚼嚼嚼,等咽下後,才說:“上次話劇排練,林眠眠請我們喝奶茶,你隻喝了一口就扔了,雖然是偷偷摸摸幹的,但是我可看見了。”
韓淩看着沉迷于奶茶的安以綏,撚了撚手指,最後實在忍不住,一把捏住安以綏的臉蛋,軟綿綿的,果然觸感很好。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幾個月以來,安以綏的臉蛋上明顯有肉了,不再是剛轉來時蠟黃的臉色。
韓淩邊捏邊說:“你好像胖了點。”
安以綏掙脫韓淩的魔爪,揉了揉被捏紅的臉蛋,說:“可能是最近胃口好了。”
韓淩回味着剛才的手上的觸感,附和道:“現在就挺好的,健康!”
“啪嗒——”
空掉的奶茶杯被扔進垃圾桶,力道稍微有些大。
安以綏:“我們走吧,我不太喜歡這裡。”
韓淩:“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好吧,那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