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寒深,光一腳下去,棱月不禁還是打了個冷顫。打一套鶴拳,熱身展開後,入水。今日的水較往常少一些,瀑布之下主打靜心,離劍冢參悟似隔了一層紗,還需要契機。
棱月被飛訊打斷,眼前隻有三個字“尊者召!”
怎麼回事?棱月起身上岸,三步一跨步跑,走得極快,順手換了一套便行衣。
飛訊引她去了主殿,便自行燒毀了。
進入主殿,沒有見到尊者,棱月是第一個趕來的,坐在西手下邊的椅子上,先觀察觀察,稍後再走也不遲。
在她之後趕到的是第七護衛文宜,擅長謀略,看起來是個文人,文人還跑得這麼快,看樣子事态緊急。雖然他假裝氣定神閑,按在膝蓋上的食指不斷敲擊。
之後陸陸續續進來的皆是前三十位護衛團的成員,她一個四十開外的人員,怎麼被混迹其中?那就不知道了。
“尊者,到。”主殿護衛向殿内人員開嗓道。
殿内人員從椅子上站起,按序尊卑排列,分兩列,行跪拜禮。
尊者大袖一揮,坐在主殿之上,“起。”
衆人才站起身子,面朝尊者而立。
“事發突然,召集衆位,有要事相商。”尊者語調沉穩,棱月悄悄躲在人後,看他面色不愉。
“今早東南角,有人順着水路混進了山門。”尊者眼神巡視了一圈在場衆人。
尊者身邊第一護衛,迦岚。他接過尊者說話,帶着怒氣,說“衆位,山門之西南、山門之正東,有敵襲。”
“尊者,我等這就去将敵人清理幹淨。”第七護衛帶頭說道。
“有勞衆位,速速清理。”尊者望着衆人,稍作停頓後,說:“于山門有益者,賞!”
“若于山門有害者,殺!”尊者殺氣盡顯,不怒自威。
“我等明白。”
“兵分三路,西南以迦岚為首,正東以文宜為首,東南角……以棱月為首。”尊者說道。
棱月猛地擡頭,眼睛雪亮,笑容燦爛,聲音洪亮地說道:“領命。”
其餘兩位一同說道“領命。”
從殿内出來,迦岚率領衆人去了便殿,商讨怎麼解決,兵分三路的人馬有哪些……
棱月說“尊者不負責這些嗎?”
迦岚說“山門事務衆多,我等将結果報于尊者即可。”
邊上的護衛說“迦岚護衛會将我們商讨的方案呈交尊者,若是不妥之處,尊者會糾正重塑,棱月不必擔憂。”
棱月在邊上點點頭,原來尊者如此放權掌管山門。
文宜說“不能什麼都讓尊者一頭挑着擔子,那我等豈不是太沒用了。”
衆人紛紛附和,棱月點頭,覺得有道理。
“言歸正傳,迦岚現在情況如何?”文宜将話匣子收攏,開始嚴肅商讨。
迦岚拿出地圖,先指着東南角,看着棱月說道:“這裡被人打開了結界,有人遛了進來,人數不知。”
手指往上,指向正東,“正東臨長江,有水系修士在圍攻,洪水泛濫成災,暫時用結界做了隔斷,波及還不算廣。”
借着一路朝下指,“西南角靈獸飛出來禁地,需要大量人手前去抓捕。”
“百人護衛團出動一半,東南、正東人數再分半,哪一方好了去支援另一方;千人護衛團中出一百人去西南角将靈獸抓回,自己去挑人。”迦岚快速說道。
他巡視四周,見沒人反對,“快去吧。”
棱月傳了飛訊,随機挑選了護衛隊出任務。自己先奔往東南角。
她剛順着迦岚的地圖,看見東南角有個地界,山門與孤城之間立着一塊石碑,石碑前設有保護結界,一般有外人闖入,結界會發出預警。
聽迦岚的意思是……山門有内應,将防護結界解了,将外敵放了進來?她沒理解錯吧。
山門,東南界,界碑斷了。
棱月上前查探界碑上殘存的靈氣,空空如也,那确實是有内賊。
界碑如她一人高,有她三人寬的樣子,界碑上“秦皇山界”被豎着剖開,似被人開膛破肚的模樣,看起來怨念不小。
她往空氣中深吸,氣息渾濁,靈氣渾濁,暫時難以分辨。中間濕潤印踏出腳印,旁邊兩側是幹淨的泥路,來時鞋上帶水,或是衣服濕了?
“棱月,我們來了。”為首的人是老鷹。
“你怎麼抽空來了?”棱月拍拍手上的塵土,起身走向他。
老鷹說,“那邊我已安排人駐守,不會出岔子。”
“再者,我看這事多半是……”老鷹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心領神會地沒往下說。
“嗯,你有經驗,你安排。”棱月甩手掌櫃,老鷹是有能力的,雖是外族,用人不疑。
老鷹也沒有謙讓,“你,你,你各帶三人,去搜尋一下周圍,看看有什麼可疑的情況。若是發現可疑的情況,立即傳飛訊。”
“是。”
“是。”
“是。”
界碑前,又恢複了安靜,隻剩老鷹和棱月。
“你發現了什麼?”老鷹看着四周,界碑壞了,得有人先鎮守才是,怎麼無人接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