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踴躍出價,如此關鍵時刻再回去拿錢也是來不及的,正不知如何是好,百裡公子從懷中掏出幾錠白花花的銀子,恭敬道:“卑人手中也有六兩白銀,孝敬給小官爺。”
楚茵茵雖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笑着示意程步雲接過銀錢:“你現在有十二兩白銀了。”又對百裡公子道:“這錢是我借你的,改日你上我府上去取,或者,你直接找程步雲也可。”
“啊,這,不可不可,君子一言驷馬難追,這錢是在下孝敬小官爺的。”百裡公子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我出白銀十二兩。”程步雲大聲叫價,随之對百裡公子笑道:“你這事兒,回頭再說,今夜拍樓慢慢要緊。”
“是,步雲兄所言極是。”
中年男人颔首,大聲宣布:“這位公子出價十二兩白銀,可還有更高的。”顯然這個價格他頗為滿意。
一時間台下議論紛紛:“這位公子真是名士風流啊!”
“我看他不過是酒色之徒。”
“瞧他鼻青臉腫的熊樣,必是做了鑽穴逾牆之事,才遭毒打。”
“當真是一派胡言,我程小爺乃是兖州第一美男。你看見我鑽穴逾牆了,鑽你家牆了?”程步雲頗為不滿的與幾人争論起來。
“可還有更高的。”中年男人再次确認。
楚茵茵瞧衆人隻是議論,并無出價的迹象,心想稍候便能見到這樓慢慢的真容了。
“可還……”
“我出白銀一百兩。”
聞聲望去,二樓雅座上一襲暗紋錦衣的少年正轉動手中折扇,淡笑着看向楚茵茵,似是早就注意到她。
一言震驚四座,衆人紛紛望去:“這人是誰?”
“當朝尚書之職,月俸也不過六十兩白銀,這官妓一夜竟拍出白銀一百兩?”
“不得了,不得了。”
“這通身氣度,貴不可言啊!”
“……”
中年男人擡頭望向趙元瑾,“侯……”後半個“爺”字始終沒有說出口,一時瞠目結舌,隐約顯現出懼怕之色,中年咽了咽口水,正聲道:“這位官爺出價白銀一百兩,再無更高的了吧。”台下鴉雀無聲,他随即宣布:“花雛樓慢慢的初夜是這位官爺的了,接下來醉仙樓安排了歌舞表演,請諸位官爺稍候。”言畢跑下台去。
見競拍失敗,淩平洲看向楚茵茵,低音道:“走罷。”
她雖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就此作罷,嘴裡嘟囔着:“去哪兒?”
“去讓趙元瑾,介紹這位樓慢慢姑娘,給我們認識一下。”淩平洲說着,擡步向二樓行去,幾人匆忙随在他後頭。
百裡公子緊步湊近,疑惑重重的請教道:“這趙元瑾?可是趙小侯爺?”
程步雲與他分着銀子,嗤聲問:“是你住在都城還是我住在都城,你都沒見過?”
百裡公子尴尬道:“我等士子,隻是聽聞這人物,哪裡真的能有幸與之一見。”
“那正好,我們也瞧瞧去。”程步雲咧嘴笑着,眸光一轉似是想到了些什麼,面上神情意味深長。
“步雲兄請。”百裡示意程步雲先行。
“百裡兄請。”程步雲拱手謙讓。
“步雲兄先請。”百裡公子再次推辭。
程步雲擡頭,見楚茵茵已經上樓,急聲道:“那我先請了。”
樓上,趙元瑾已經不在雅座,淩平洲讓小厮前去通禀,想是不願再貿然瞧見一些香豔污穢的場景。
四人就近分兩個雅座暫歇,小厮過來招呼點心茶水。
身後雅座,百裡公子心中正是諸多疑慮,小聲打聽:“步雲兄,咱們上将軍與趙小侯爺很相熟嗎?”
程步雲嘴裡含着茶點,含糊道:“據我所知,完全不熟。”
“那他如此擾人春宵,怕是不好吧!”百裡公子顯得很是憂心。
程步雲撇嘴:“百裡兄有所不知,我看這上将軍,就是專程來找小侯爺晦氣的。”
“這,這要是開罪了小侯爺,可如何是好?”百裡公子神情凝住。
“要我說,這事兒趙小侯爺不占理,誰讓他狎妓被某人看見了,這面子上肯定過不去。”程步雲啧啧分析。
“啊~”百裡公子似是恍然大悟,随之神情茫然:“這樣說來,在下更是不懂了。”
程步雲自覺隻言片語也說不清楚,隻悶聲笑着:“吃茶,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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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廂房,趙元瑾端身坐在茶案旁,地上跪着一個黃色衣衫的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