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望南李秋怡相視一眼,幾乎石化當場,他是把雁門關外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上将軍叫小乖乖嗎?他是用生命在窺探世界啊!
淩平洲眼尾輕挑,斂着喋血霸氣巍峨起身。
黑老大被他攝人的氣場怔住,正欲詢問他是何人,還未開口便被一腳踏飛。
隻聽‘咚咚咚咚’撞倒身後一片,從樓梯滾落,頓時哀嚎聲四起。
看客紛紛向這邊張望,露台上表演的人慌亂退去,議論雲雲。
此時人群中又冒出幾個武士模樣的青年,擁護着一位身着繡花綢衣的男子,男子塗脂抹粉,有些女氣,笑聲尖細:“呵呵,大家都是來玩的,不如交個朋友好了,何必大動幹戈呢?”
淩平洲量了花衣男子一眼,猜想他就是暗樓的掌櫃桑牙。
桑牙帶淩平洲等人去了内廳,寥寥幾句話說明此行是為了回生丹而來。
聞言,桑牙揶揄道:“你要是想把活人變成死人,容易,七十斤小錠綽綽有餘,但你要是想把死人變成活人,難呐,回生丹這種東西,奴家也是想要的緊。”
程步雲一聽這話,心中像是壓了千斤墜,難道自己的妹妹是必死無疑了。
淩平洲問他:“葬花之毒,何解?”
桑牙有些詫異,葬花之毒在枉生城并不罕見,解藥也有,不過葬花邪惡,女子食後傷其根本,就算解毒,還是會影響生育,但如果用回生丹作為藥引,情況就會大不一樣,據說死人服下回生丹,還能再活三十年,活人服後可百毒不侵,總之,這種稀有的神丹妙藥,若隻是用來解葬花之毒,就好比是屠龍寶刀削木棍,要多豪橫多豪橫。
桑牙忍不住打聽,是誰告訴他們要用回生丹做藥引的。
楚茵茵就是這麼被救回來的,當時除了腹部灼燙,後面神清氣爽,甚至還有精力寫詞。
他們沒有回答桑牙,隻花重金買了葬花毒的解藥,不過桑牙也不肯告訴他們,這種毒還賣給了誰,所以他們依舊不知,究竟是誰下的毒。
據程步雲猜測,楚茵茵中毒後,程步月也中了相同的毒,這說明,此事有一定的相連性,很有可能,下毒者,是同一個人,而這個人,必定也和圖燕柔的失蹤,脫不了關系。
真相是個什麼樣子,楚茵茵不打算再追究了,顧重禹新婚之喜鬧出這些事,還有一堆爛攤子等着收拾呢,所幸自己也無礙,不想再摻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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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淩平洲說是雁門關有急事,這便要走了。
楚茵茵這才想起,早上表姐妹們提過,平洲有話要當面對她說,沒想到,是想當面道别,“不等立冬之後嗎?”
立冬楚茵茵出閣,出閣後估計再難這般自在,也不是在意出閣之事,隻是,也不知此次一别,再相見是何光景。
淩平洲眸光深郁,眼睫垂下幾分:“待你出閣時,我定會在你身側。”
他像是對楚茵茵許諾着什麼。
楚茵茵一點準備也沒有,小臉鼓了鼓,生出幾分委屈來。
李秋怡見淩平洲難以招架的模樣,和稀泥的笑了起來:“哈哈哈,無妨無妨,想必我們很快還會再相見的。”
“嗯。”楚茵茵面色稍稍好看些。
淩望南有些不舍,拿出早上藏的詞稿。
這首《相思走》淩平洲也看過,心中酸澀,面上卻是一副霁月清風的寡淡模樣。
楚茵茵不知怎的,突然解釋說這首詞是自己胡謅的,甚至開始後悔不該寫。
淩平洲側目望她,心裡生出一絲悸動。
她糯糯說着:“先前曹美娥笑我再未出過新詞,如是胡謅了這首,下次見她,我且問她從未出過新詞之人,何故敢來笑我?”
“如此,不如茵姐姐也為我哥哥胡謅一首,他少年英雄,估摸着好謅的很。”淩望南随之打趣。
“正是如此。”李秋怡也跟着附和。
“甚好,甚好,可容我好好想想。”楚茵茵汗顔窘促,心道,果然是言多必失。
一陣玩笑話,離别傷感之情稍緩了幾分,表姊妹各自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玉笙和楚弘逸是一同回來的,得知表哥要走,楚玉笙三步并做兩步朝淩平洲房間尋去。
東邊廂房裡立着兩個人影,說話的聲音極小。
“果不出将軍所料,宸王之事恐已走露風聲,隻是太子這邊還未動手。”
“嗯,再去探。”
“是。”暗衛領命後速速走出房間,察覺到屋角隐約有人,猛然躍身過去将其制住,險些失手傷了楚玉笙。
淩平洲聽見楚玉笙嗚嗚大叫,疾步出來,低音吩咐:“退下。”
“是。”暗衛不再多言,飛身離去。
楚玉笙擡頭望向飛來飛去的暗衛,心生羨慕,又見淩平洲在側,後怕盡消,眨巴着眼睛問:“表哥是要走了嗎?”
“嗯,今夜便走。”
“今夜就要走啊?我真是太舍不得你了,真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楚玉笙嘟哝哝訴說着,聽這聲音像到了十二歲還沒斷奶。
淩平洲抿嘴笑了笑:“表哥也想,永遠跟你們在一起。”
“真的嗎?”楚玉笙開心的仰起腦瓜子。
“嗯!再真不過了。”說罷引楚玉笙往前廳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