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個汴京,此事,舍你其誰?”楚茵茵無比堅定望向他。
此刻的程步雲,就是天選之子啊!
淩平洲移開衣櫥,娓娓道:“此處向下鑿地十尺,再一路往西北方向挖去,小半裡可出楚府,用籮筐将運出來的土搬到東面後窗,運沉湖底。”
程步雲聽他的描述,快步走到屏風後面,隻見東面确實有一處後窗,推開窗戶,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片碧湖,碧湖之上有一處别院,院子不大,三面環水而建。
“那是何處?”
“那是楚弘逸修的佛堂,也是我阿娘的住處,與我隔湖相望。”楚茵茵答。
“那我做什麼?”程步雲還是一副無從下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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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鼓聲震耳如雷,沒有人聽得到屋内開磚破土的聲音。
屋内,屏風後面已堆了一個小土丘,楚茵茵不禁暗暗發笑,表哥可真是一個刨土小能手。
楚茵茵一笑,淩平洲整個人都酥了,神情竟是有些腼腆,莫名的歡喜,渾身又充滿力量。
楚茵茵從未見過如他這樣的人,豐神俊逸,凜冽又溫和,正派又勾人,眼神流轉間總是不自主落在他身上。
“近些,我瞧你臉上有東西。”
淩平洲耳根輕微泛紅,四目相對時,還是乖乖低下頭。
楚茵茵伸手拂去他面頰細沙,兩人呼吸交織,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小姐,小……”秀秀雙手背在身後關門,擡頭間正好看到這一幕。
楚茵茵趕緊轉過身,借口去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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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霞光滿天,映得院裡紅彤彤的。
屋外樂音間歇,人人皆是疲态,程步雲雙手酸軟無力,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佝偻着身子頻頻擺手,氣若遊絲道:“今日暫且作罷,明日再來。”
徐姨遞上銀子,程步雲才多了一絲力氣,攜樂女一道離去。
第一日,八月廿五,鑿地兩百米。
淩平洲把器具放在暗道内,躍身上來後擺好衣櫥,再難看出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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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趙顯淳正與顧重禹用膳。
内侍小心翼翼上報:“禀殿下,太子妃來了,說是聽聞您與顧大人用膳,特意備了佳肴,親自送來。”
太子妃乃是當朝太子太師,蔡元的嫡孫女,閨名淑穎。
蔡淑穎的親姑姑蔡吉敏,曾是隆寵一時的貴妃娘娘,死後還被追封了敬賢皇後。
“讓她進來吧。”趙顯淳神色不耐。
“是。”内侍退去。
片刻,一位頭戴彩冠,身着殷紅色華服的女子搖曳生姿行來,颔首道:“參見殿下。”
顧重禹見了太子妃,連忙起身作揖:“給太子妃請安。”
“府裡無外人,允塵不必多禮。”太子妃笑顔溫婉。
趙顯淳意味不明的望向她,示意二人落坐。
她自顧坐到趙顯淳與顧重禹中間,面露喜色道:“殿下公務繁忙,妾身本不敢打擾,聽聞殿下留允塵在府中用膳,特意讓廚房添了幾樣小菜,不知是否掃了二位的雅興。”
“這些都是允塵愛吃的,太子妃真是細緻入微。”趙顯淳豪爽揚起手,親自給顧重禹布菜。
顧重禹神情窘促,有意回避二人的目光,細嚼慢咽,專心用膳。
蔡淑穎見他不語,有意多看了幾眼,嬌笑着夾起一筷遞去。
觸及到太子妃的目光,速速低下眸子,雙手擡碗去接不敢懈怠。
趙顯淳瞥見他低眸多有躲閃之意,食指在太子妃面前敲了敲,提醒道:“允塵不怕本宮,卻甚是怕你。”
顧重禹見狀,急忙解釋:“臣敬重太子妃,更是敬重太子殿下。”
蔡淑穎掩口而笑,似是突發感歎道:“我三人一塊長大,殿下與你的情誼,我自是看在眼裡,隻願此情長久,莫因俗世情緣,生分了才是。”
顧重禹眼睫下的光暈細微閃動,嘴角笑意分外牽強:“太子妃所言甚是。”
蔡淑穎正在欲再說些什麼,内侍插嘴:“禀殿下,大理寺卿求見。”
“何事?”趙顯淳放下餐筷,算是吃飽了。
内侍望了顧重禹一眼,神情閃過不安:“說是,要彈劾禦史台。”
蔡淑穎聞言呵呵大笑了起來:“有趣,臣妾也想聽聽,這禦史台是怎麼被彈劾的。”
趙顯淳眉頭緊鎖,再看顧重禹似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像他壓根就不是禦史台的官吏。
“如此你們一起聽聽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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