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足夠懷耀恢複少許的冷靜。他道，“好感度還沒跌落，還有回旋的餘地。”

下一瞬，

【叮—檢測到任務對象好感度發生重大變化……當前好感度為零！】

懷耀：“……”

這破系統莫不是在針對他！

*

黑白兩色的房間中，青年平躺在床上，身上蓋着白色的被子。

過長的黑發垂落，在白色的枕頭上鋪散開，有幾縷垂在白皙的面龐旁，濃黑的長眉下，一雙丹鳳眼輕阖，銳利的攻擊性斂起。

唇瓣透出的顔色，似乎是黑白交織中唯一的豔色。

從外面看，這是一副恬靜美好的畫面。

但在白被底下，青年衣着整齊，右手放在腰間的槍械上，似乎一有動靜，就會從夢中醒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大力推開，有人闖了進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青年睜開眼，一掀被子站了起來。

白皙手指迅速勾起床頭櫃上的眼鏡，遮住了鋒芒畢露的丹鳳眼。

“Apollo，你怎麼來了？”

紅發異能者沉着臉走過來，聲音中藏着委屈，“斯斯，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斯樂沒有絲毫的觸動，鏡片下的丹鳳眼注視着異能者，視線中帶着鋒利的審慎。

但他的嗓音冷淡微啞，說話間冰雪消盡，殘留下來的，是硝煙彌漫的灰燼。

“髒掉的老黃瓜，就不要刷上綠漆到我面前晃，平白讓人反胃。”①

懷耀一愣，反應過來後忍着氣，“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下一瞬，空間發生細微的扭曲。隐形的絲線憑空出現，無聲無息纏繞上紅發異能者的四肢。

達成目的後，絲線分出一根，讨好般去勾青年的手指，被避過後委屈巴巴縮回去。

系統的提醒姗姗來遲。

【叮—檢測到S級異能‘傀儡絲’，宿主異能失效，接下來請萬分小心！】

懷耀懵了一瞬。他下意識擡手，果然沒有召喚出火焰。

緊接着，兩個異能者出現在他背後，一人一邊，壓着肩膀扯着手臂将他按在了地上。

青年臉上毫無害“舊情人”被抓的愧疚，一如既往的冷淡漠然，仿佛冰雪塑成。

他蹲下身來，鏡片下，一雙丹鳳眼中不再掩飾的興趣，像黑暗中微微閃爍的燭火。

“系統在哪？”

這話一出，不光是懷耀，連自诩高維生物的系統，也感覺到了滲人的寒意。

似乎被什麼危險的存在鎖定，下一瞬便會被撕裂成碎片。

它當機立斷，利用儲存的所有能量，主動切斷了與主系統的聯系。

【叮—能量耗盡！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中，宿主将不再獲得系統提供的任何幫助！！！】

懷耀驚起一身冷汗，他忙在大腦中呼叫系統，“現在怎麼辦？”

沒有得到回答，斯樂也不在意。他隻是靜靜觀察着紅發異能者，像是在……等待獵物露出破綻！

對懷耀身上帶有系統的懷疑，其實一直存在。

經曆了一個任務者的所謂救贖後，斯樂對未知力量這一方面極為敏銳。

不合常理的栽贓陷害，似乎硬生生要将他推到人類的對立面；

惡意滿滿的預知異能者，被帶走調查後卻無故暴斃；

以及從來沒有出現過失控期的S級異能者，在隔離室喪失理智強迫了他，導緻兩人的關系急劇惡化……

甚至擁有S級異能的紅發異能者，在不同人不同版本的“前世”中從未存在，卻突兀出現在他面前。

這一切的一切，以及記憶偶爾出現的違和之處，讓他的懷疑，在短短時間内達到了頂峰。

随之而來的試探，理所當然。而結果，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斯樂注意到異能者放大的瞳孔裡的驚慌，唇角彎起，漂亮的丹鳳眼中漾開笑意，卻隐隐流露出冷戾的陰郁感。

若是好感度仍舊維持在90，他可能會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忍心，或許今天這一出就不會發生。

但現在好感度是0，隻比陌生人好一點點，影響微乎其微。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條，拍在紅發異能者臉上，“或許有一點你不知道，Z國法律不保護其他世界的外來者。”

白色的紙條飄落到地上，黑色的字迹清晰鮮明——

實驗體097

懷耀看到後，心中升騰出一股巨大的恐懼。他不管不顧地掙紮起來，在心裡大聲呼喚着系統。

“系統，我要放棄任務，帶我離開這裡！我要離開！！！”

但是系統和死了一樣，任他怎麼叫喚，都沒有絲毫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