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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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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寅從樹下經過,墨藍色朝服的肩頭飄上幾片雪白。花影斑駁間,他忽然駐足,望着空中的落英出神。原來這深宮重垣之内,也藏着這般恬淡的光景。

他好像很久沒見過了。

小時候在山中修行,每每起身練劍時,也是這樣的時辰。那時候師父總會靠着門框看着,有時候,見他招式不對時,便輕咳一聲提醒。實在看不過眼了,便将手裡的果子砸了過來。

當時他覺得疼,便會抱着頭嗚嗚大哭起來。這時候,他的師父便會手足無措,蹲在他跟前,從身後掏出一個稀奇古怪的玩意逗他玩。或許是隻草編的蚱蜢,或許是塊紋路奇特的石頭,又或是個會唱歌的竹蟬。

“殿下?”前方提燈的宦官躬身輕喚,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怕驚散了這晨間的靜谧。

從寅回過神,擡手拂去肩頭的花瓣,踏過地上的雪白,往一處而行。

山中的日子要比宮裡艱苦。

晨起要練劍、挑水。夜裡要習術法、抄經,冬日裡一雙手總是生着凍瘡。可那份苦裡,卻浸着人間真摯的感情。不像如今,深宮裡,錦衣玉食之中,盡是說不出的冷漠。

從寅剛上了長青殿的石階,濃烈的藥味就混着熱風灌入鼻腔。太醫院的醫官們跪伏在殿外,額頭緊貼地面。殿内傳出的咳嗽聲嘶啞如破舊風箱,每一聲都似要将肺腑咳出。

從東陽的情況較上次似乎又重了幾分。

長青殿本是從東陽的寝宮。自黃如骛中蠱後,從東陽便搬去卻非殿陪伴,此處便一直空置着。直到這次舊傷發作,怕驚擾黃如骛修養,才臨時搬了回來。

宮人們私下都說這對天家夫妻冷漠寡情,可是雙方相愛非常。當黃如骛中蠱卧榻時,從東陽可以擱置所有朝會。而現在,即便黃如骛自己狀況也不好,有時清醒時,仍不斷派女官送來新煎的湯藥。

有時候,從寅因此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他從未感受到這兩人的關愛,哪怕是一點點。

從寅垂下眼眸,轉向一旁跪地的随侍的中常侍:“仲王回京了嗎?”

他和從庭鶴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兄弟,雖然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可論到底,他在從東陽的心中份量要低一些。他幼年被從東陽不管死活地送出宮外修行,而從庭鶴一直待在宮内陪伴左右。

如果現在推門進去,他的父皇肯定會強撐着問些朝政相關之事。但若是從庭鶴在此,或許能讓他的父皇暫時放下政務,好好喝一碗藥。因為從寅知道,他終究隻是從東陽的嗣子,而非疼愛的兒子。能讓他的父皇露出笑容的,永遠都是能與他共飲暢談、追憶往事的弟弟。

中常侍稍稍一彎腰:“禀殿下,仲王昨夜剛至府邸,尚未來得及遞谒帖。”

如此看來,從庭鶴還不知宮裡狀況。從寅微微颔首:“去請仲王入宮吧。”

“是。”中常侍低下頭,貓着腰退了下去。

從寅靜靜地站在殿門外,晨曦的光亮拉長他的影子。一陣熱風吹過,袖口的流蘇與他的指環相碰,他垂下眼簾,視線落在了自己左手中指的銀環上。

不知為何,有那麼一瞬間,忽然覺得這裡也沒那麼窒息了。

秦允顯送走了婢女白青,便一頭栽進床榻,昏沉睡去。

他已經好幾日沒睡好了。

沙漠晝夜交替,白晝灼人的熱浪一退,到了夜間沙粒便迅速失了溫度。即便紮了營帳,鋪了厚褥,寒意仍從地底滲上來,砭人肌骨。而且因為要趕行程,每夜隻得兩個時辰歇息。

期間老仆來問過兩次膳食,他隻含糊言語打發了,連眼皮都未掀。老仆第三次來敲門時,暮光已經染透了窗紙。

秦允顯睡意朦胧,臉還埋在青竹枕裡。聽着敲門聲,嘴裡哼哼幾聲,恨不得将“辟谷”二字貼在門上。誰知這個老仆人倒是識趣,也沒問話,隻是将食盒輕輕擱在地上,便蹑手蹑腳地離開了。

門外又歸于寂靜。

秦允顯眼皮輕顫,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微轉動,顯然被這一打擾搞得睡不着了。片刻後,他幹脆下了榻,梳洗一番,去尋他的那位弟弟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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