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探刻闆印象,他認為鬼就該怕陽氣足的東西,所以上完下午的課,立刻帶着宋西訝離開了學校,鬼東西在學校肯定有加強,遠離再好不過。
大師那邊暫時沒空,和大師溝通,大師給出回複:[不足為懼,半個月小友也沒生病或者明顯不适,這鬼太弱了,你們照常待着,過幾日我就來收了他。]
陸探對大師的話深信不疑,但還是堅決不肯留宿學校,給鄭振的解釋是出去玩不帶他。
鄭振無能狂怒幾秒,答應給他點陪玩也就消停了。
宋西訝倒是感覺沒那麼簡單,纏上他的鬼東西真的很弱嗎?
宋西訝收到了鄭振的消息,問他有沒有對象。
宋西訝回複:[你自己問的?]
鄭振:[幫我哥問的,他還問我你怎麼把他删了,今天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都沒來上課。]
宋西訝懶得一一回複,[代我向他說聲抱歉,謝了。]
鄭振:[我哥沒放在心上,就是有點難過的樣子,估計是第一次被人删好友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活該]
真是遲鈍得可怕。
宋西訝和鄭振聊了幾句,就借口有事說了拜拜。
和陸探待在市中心的酒店裡,陸探說什麼都要和他一個房間,兩人訂的是雙床房,這會兒各自坐在自己床上。
宋西訝忽然好奇,“陸探,你說大師收了鬼後,你好奇去看了眼?”
陸探點頭,“怎麼了?”
宋西訝:“你怎麼看見他的?做了什麼?”
陸探仔細回想,搖頭,“别告訴我你想看看跟着你的那個鬼東西長什麼樣。”
他現在和宋西訝待在這個房間裡沒開空調都覺得涼飕飕的,天氣預報顯示現在二十七度,智能設備顯示則是二十三度,濕度也比外面高了一截,種種迹象都在說,他們正和一隻鬼共處一室。
宋西訝竟然還想看見那鬼長什麼樣子,他真的很不建議。
陸探:“鬼有什麼好看的,惡心巴拉的,舌頭拉老長還挂着黑水流一地,渾身像是沾滿了糞,撲面而來的潮濕感沒什麼好感受的。”
說着陸探抖了抖,智能設備顯示溫度隻有二十度了。
瞬間降了三度。
陸探閉嘴了,不說鬼的壞話了。
宋西訝想了想夢裡那隻鬼的模樣,想象不出陸探形容的這個形象,那鬼東西和陸探形容的都不沾邊。
宋西訝感知到鬼東西靠近他,不太樂意的撇撇嘴,不過聲音是真的好聽,如果是現實存在的聲音,宋西訝能夠每天聽,肯定聽不膩。
宋西訝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還可以是個聲控。
他打開手機,去搜了一些出名的聲音博主,一一聽下來,好聽是好聽的,但給他的感覺不如夢裡聽見的那隻鬼的聲音。
那樣的聲音怎麼就生在一隻鬼身上了?!
宋西訝在心裡惋惜,漸漸出神回想那隻鬼說的話。
其中有一句,他很不理解。
男鬼說:“西訝,我一眼就認出來你,你怎麼能忘了我?”
他忘了那男鬼嗎?
宋西訝這輩子活了十九年,記事以來的記憶就沒斷過,總不能是他五歲之前就和男鬼好上了吧?所以是他的前世?有前世今生這個東西嗎?
既然有鬼的存在,那投胎似乎也顯得很合理。
宋西訝不認為上一世的自己就是這一世的自己,就算真的有前世,他也不覺得這一世要承上一世的情。
無所謂了,快點收了這男鬼吧。
宋西訝昨天亂了作息,這會兒雖然才十點,但已經有點困了。
他起身,吓了草木皆兵的陸探一跳,宋西訝建議:“要不再開一間房,你過去睡吧。”
陸探瞪了他一眼,“什麼話!我是那種把兄弟丢在一邊的人嗎?!”
宋西訝呲笑,“那你活該被吓唬。”
陸探罵了句,“沒良心!”
洗漱過後,照例看了看遠在鄰省的宋語,給他發了個句号,警告意味十足,順便叫他的人明天盯着宋語,最近因為男鬼的事,他對親愛的弟弟都疏于管教了。
躺到床上,宋西訝閉眼就感受到男鬼鑽了他的被窩,從背後輕輕貼上他的身體,冷得像冰塊一樣。
比往常涼了好幾個度。
宋西訝想,他今天做的這些算是令男鬼生氣的事了,這鬼東西又會在夢裡怎麼折騰他呢?
宋西訝很快睡了過去,夢裡,他的意識從未這麼清醒過,他甚至懷疑自己還沒睡着,但是腰間的手存在感那麼強烈,他伸手還摸到了實體。
咽了口口水,宋西訝偏頭看向陸探的方向,那邊一片空白,他揪了自己手臂的軟肉,并沒有感受到疼痛。
低頭一看,看見了一雙烏青的手緊緊環抱着他,讓他有股喘不上氣的感覺。
要兌現他說的話,讓他下去兩個人生生世世不分離嗎?
宋西訝摁住腰間的手,低聲說:“你能不能,晚點再帶走我?”
夏又抒距離宋西訝極近,鬼沒有呼吸,他朝宋西訝頸邊吹了口氣,“那個大師收不了我,西訝,認了吧。”
宋西訝沒有回答,他沉默許久,抱着他的鬼也沒有再說話,忽然,宋西訝猛的轉身,想要看清男鬼的模樣,但隻看見一片模糊,連帶着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宋西訝醒了。
他被太陽晃得睜開眼,擡手擋了下,翻個身看見睡在另一間床上毫無形象的陸探。
宋西訝平躺着,伸手感受陽光。
還活着。
沒看清男鬼的模樣。
西訝,認了吧。
西訝,認了吧。
宋西訝的腦海裡不斷重複這句話,他想,如果男鬼是個活生生的人,并且不是特别醜到讓人看不下去的程度,他真有可能會答應。
冷氣從旁邊傳來,宋西訝偏頭看了看,仿佛隔空和男鬼對視上。
他對男鬼笑了笑。
今天也是要上課的,陸探的課宋西訝知道,他洗漱完,給陸探定了鬧鐘,就回學校了,以給鄭振和沐一允帶飯為代價,讓兩人給他帶了書。
宋西訝不喜歡沐上允,遞出早餐也不和他坐在一處,自己去了前排的位置。
手機上,社長艾特全體成員,叫他們準時去球場練習。
宋西訝現在對社團充滿了怨氣,一時間恨不得退了算了。
宋西訝查了比賽的地方,體育館,原身是一處酒店,酒店曆史大概有二十年,沒聽說出過什麼重大事故,酒店前身似乎是老城區,那時候的事查不到。他們去的一路經過的地方不少,宋西訝都查過,沒出過什麼大事,一個人的死亡,或許不算什麼大事,沒有報道也很正常。
這意味着,宋西訝完全不知道是在哪裡惹上的這隻鬼。
男鬼說的話不知真假,宋西訝不喜歡賭,他想要完全解決男鬼。
但若是大師都拿男鬼沒辦法,他又能做什麼呢?
下了課,宋西訝直奔天橋下的神棍而去,結果走了一圈,無人看出他身邊就跟着一隻鬼,這鬼還沒少挑釁的對他吹氣。
宋西訝麻了,回複陸探的消息,又被陸探拉去了酒店。
宋西訝想回寝室,畢竟男鬼都跟着他這麼久了,不在意多這一兩天,但拗不過陸探。
宋父那邊,他顯然很激動于宋西訝給的驚喜,問他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