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父生活了十九年,宋西訝很難猜不到宋父的心思,這是想等陸探掌握了陸家再和陸探相認,可惜了,注定告吹。
宋西訝沒有馬上回複宋父,他準備晾着宋父一段時間。
宋西訝看向緊盯室内外溫度差距的陸探,宋西訝知道,陸探的生活的家庭很有愛,父母和諧,陸媽媽或許後來也愛上了陸爸爸,給陸爸爸生了二胎,但二胎在五歲時夭折了,現在陸探是陸家獨子。
宋西訝有點心煩,去看了看他弟弟,宋語這小不死的又去網吧鬼混,宋西訝發了個問号過去。
小不死的宋語恨恨退出遊戲,很不甘心的離開了網吧,還給宋西訝發來消息:[我才剛到網吧一會兒,就玩了兩局!]
宋西訝:[誰管你玩了幾局。]
宋語:[!!!萬惡的宋西訝!我恨你!]
宋西訝:[随便。]
宋語無能狂怒,宋西訝全當沒看見。
接連好幾天,宋西訝都是和陸探在酒店睡,終于等到大師有空。
一見到所謂的大師,夏又抒就故意靠近宋西訝,冷氣不要命的往外冒,宋西訝被凍得有點哆嗦,但他看着所謂的大師還在準備他的那些東西,一點兒也沒察覺他這邊的異樣。
陸探叽叽喳喳和大師說個不停,也沒感應到溫度的變化,又或許,這次隻是針對他。
宋西訝真的感受到冷了,他的手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循着本能看向男鬼所在的方向,隐約間,仿佛真的看見了一道身影,男鬼死死的盯着他,那雙眼睛黑沉沉的,宋西訝沉浸其中。
他覺得,自己應該真的是認識這個男鬼的,大概率和這個男鬼有過一段情,還是那種刻骨銘心的一段情。
不然怎麼解釋單單是看着這雙眼睛,他就感到好難過?
難過得想死。
宋西訝定了定心,眼前的景象消失,身上冷氣也降下來許多,陸探的聲音往耳朵裡鑽,大師一遍遍很有耐心的叫他放心。
那一瞬間的難過,仿佛也隻是錯覺。
宋西訝垂眸,問大師:“怎樣能看見鬼?”
大師看向他,“待會兒就可以,等我把他收了,讓你看個夠。”
宋西訝不信大師能收了男鬼,但他也有點好奇,“被大師收了的鬼,大師怎麼處理呢?”
大師理所應當:“讓他們為我所用,永世不得超生。”
宋西訝的心顫了下,回到最初的問題,“一般情況下怎麼才能看見鬼呢?”
牛眼淚他試過了,并沒有看見如影随形跟着他的鬼。
這幾天男鬼是真的很生氣,目光如有實質像是要将宋西訝盯穿,但夢裡卻老實下來,幾天時間宋西訝鎖骨的痕迹已經消散。
大師一連說了好幾個方法,“用的最多的是牛眼淚,零點至五點這個時間點也容易看見……”
宋西訝更不信任所謂的大師了,他的作息雖然很好,但也不是沒有熬過夜,根本沒看見過男鬼。
他問大師,“能給我開個天眼嗎?”
陸探嘶了聲,躲一邊去了,不想搭理。
大師身體力行沒問題,拿着一張符在宋西訝面前上下左右晃,符便自燃了,符燃盡,宋西訝看見他身邊冷氣來源處站在一個模樣相當年輕的男人,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這道身影又消失了。
大師還問他:“看見了吧?”
宋西訝笑着搖搖頭,在心裡罵了句廢物。
大師皺眉,“不應該啊。”
說着給自己開天眼,夏又抒沒了耐心,鬼氣外放在大師開好天眼的瞬間動手,把大師狠狠摔到了幾十米開外的地方,猶覺不夠,來回揍了大師一頓,将人揍暈過去才算完事。
接着便是陸探,陸探一聲尖叫,被夏又抒送到了上百米高的地方,從空中極速滑落,重重摔在地上。
夏又抒還算有分寸,隻把人摔傷,沒摔死。
一切發生得太快,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宋西訝反應過來,跑過去扶起陸探,陸探已經暈了,檢查過人沒出什麼好歹,宋西訝松了口氣。
看不清面前的男鬼,但靜靜的等待屬于自己的所謂懲罰。
半響也沒有動靜,倒是他的耳邊傳來男鬼的聲音,“西訝,認了吧。”
宋西訝送陸探和大師去了醫院,陸探傷得不重,但被吓得不輕,抓着宋西訝的手,“太危險了,這鬼東西太危險了,不能繼續拖了,西訝,我擔心你。”
陸探聯系上他的父親,陸家養孩子不是按照平常富二代的養法,事實上,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寝室的人根本不會知道陸探是個富二代。
陸探已經開始接觸家裡的産業,但不多,他發消息給陸父,父子倆交談許久,陸父給他們推了個地方,一處很不起眼的寺廟。
宋西訝看見過,但略過了沒去。
“我爸說先去這裡待幾天沒問題的,不過我覺得那鬼是有意識的纏着你。”陸探深深皺眉,鬼一般是沒有理智的,大多隻記得生前的執念,為執念而活。
但跟着宋西訝的這隻鬼,陸探覺得他的智商不低于八歲小孩。
這種鬼最是棘手。
陸探:“你大概知道在哪惹上的他不?”
宋西訝如實說了社團比賽的事,陸探歎氣。
宋西訝看着陸探的傷,對他說了聲抱歉。
陸探擺擺手,“小事兒,不過大師挺嚴重的……”
提起大師,陸探有點尴尬,被揍了一頓,大師直言他認識的人裡沒有能收了這隻鬼的,他也算是因工負傷,要求他們承擔全部醫藥費的同時要立刻馬上安排他出國,他要去國外躲躲。
大師說,雖然不知道鬼為什麼沒有直接殺死他,但鬼的報複心很強,他不願意賭。
陸探這會兒已經把人安排上飛機了。
宋西訝想起了開天眼後短暫看見的男鬼身影,以及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他拿上一個蘋果,低着頭專心削皮。
“西訝,你怎麼能忘了我呢?”
“西訝,我們是天生一對的。”
“西訝,西訝,西訝…宋西訝……”
蘋果削好了,宋西訝遞給陸探,陸探也不客氣,拿上就開始啃,一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會兒,陸探的朋友們陸陸續續來看望他。
宋西訝帶着男鬼默默離開病房。
靠在車子的靠椅上,宋西訝感知到男鬼就在他身旁,不出意外應該靠在了他肩上。
夏又抒很喜歡現在這樣,最近他都沒機會和宋西訝獨處,他開心地蹭着宋西訝。
一人一鬼就這樣在車裡待了許久。
直到宋西訝收到陸探的消息,坐上陸探安排的車前往那個不起眼的寺廟,陸探也在,他雖然受傷了,但還能說話,一路上吵得要死。
宋西訝被吵得有點心煩,側過頭睡覺不搭理他,陸探才慢慢安分下來。
剛到廟前,夏又抒就感受到了明顯不适。
他停住跟着宋西訝的腳步,目送宋西訝走進寺廟。
宋西訝像是感知到什麼,回頭看了一眼,但他什麼也沒看見。
夏又抒忌憚地看着寺廟的招牌,若是強行進去,他會受傷。
之前的寺廟不是沒用,隻是難受程度在還能忍受的範圍,但這回,夏又抒往寺廟靠近,渾身産生灼燒感。
身上鬼氣像被蒸發了似的,不要命的往外冒,冒出的鬼氣快要凝成實體,在陽光下若隐若現。
夏又抒固執地往前靠近,直到鬼氣流失過多,陽光也能讓他難受,夏又抒才慢慢回神。
退到還能忍受的範圍,死死盯着寺廟裡宋西訝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