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響起,班上的同學三三倆倆結伴着,或接水,或上廁所,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教室。
下節課是體育課,三中雖然教學模式魔鬼了一點,但是有一點好的就是它從來不壓榨體育課。甚至這學期還加了一節,由原本的一周一節變為了兩節。
沈聽的體能還不錯,尤其是長跑。
每學期測800米的時候都是班上女生叫苦不疊的時候,偏偏沈聽每次也是不聲不響地始終保持着不急不緩的速度,
跑到第一,拿着滿分。
對于沈聽來說,長跑就像是人生一樣,而她最擅長的就是忍耐。她忍耐了這麼多年,一個800米而已,隻不過是累了一些。
沈聽又是第一個沖線的,跑到終點時方柏霓還在操場那段的足球框邊。
看着沈聽從開始到結束,保持着全程幾乎一樣的跑姿,梳着馬尾,挺着腰,白色校服前微微隆起。
這特麼還是人嗎?
神仙為什麼要和我們一個班,給我們普通人一點活路呢?
沈聽并不像方柏霓描述的那麼誇張,跑完之後不能立刻坐下來,她拿出紙巾擦拭着額前的汗,雙手微微撐着自己的膝蓋,輕喘着氣。
“沈聽。”
沈聽應聲擡頭,以為是老師錄入成績。
結果是之前給她表過白的蔣星。
學校裡練短跑的體育生,也是學校籃球校隊的隊長。
他怎麼又來了?
沈聽不禁輕輕蹙眉,想着上次自己已經那麼不留情面地拒絕了他。按理來說,他看着不像是個死纏爛打的。
與其他學校不同,三中的這群體育生最要面子了,他們可不是一般的體育生,大多數都是省隊的運動員,在社交平台上都是小有名氣的,況且能在三中,成績也差不到哪去。
沈聽上次那麼幹脆又直接地拒絕,心想着肯定是不會再有交集了。
沒想到隻是過了一個寒假,他怎麼又找上門了?
周邊經過的學生來來往往,打量着二人,竊竊私語着。
沈聽很讨厭這樣的感覺。
轉身就要走。
她脾氣好,但是不代表她喜歡和别人暧昧不清。
蔣星快走了兩步,拉住沈聽的胳膊。
“沈聽,我覺得我們之間肯定是有誤會。你拒絕我我可以理解,隻是因為我們還不夠熟,我們……”
沈聽剛跑完步,氣都還有些沒有喘勻,還是用力甩開他的手,毫不客氣:“我不想和你熟。”
小跑着到老師那錄入了成績就去攙扶着方柏霓。
蔣星看着跑開的沈聽的背影,并不感到氣餒。
在蔣星眼裡,這雖然不是像秦輕說的那樣“害羞”“欲拒還迎”。
但至少她并不是不喜歡我,至少她不讨厭我。
“我還有機會。”
大部分人眼裡都覺得他們這樣的體育生,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雖然大部分事實确實如此……
還有人會有刻闆印象,覺得體育生就是在走捷徑,經常和校外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所以大部分人還有點敬而遠之,心裡還有點暗暗看不起。
但是沈聽給他的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不介意自己是不是體育生,即使她是年級第一,她也從來沒看不起過他這個經常翹課,拉低三中平均分的人。
起初遇見沈聽的時候,是因為看見許多人圍着她問題。他蔫壞地湊上去,問了一題簡單無比的向量。結果沈聽隻是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仔仔細細地講完了那道題。
夏天的風輕輕吹過,蔣星微微俯身,見女孩無比認真地給他講題。
講完後,還擡頭問他:
“聽懂了嗎?”
圓圓的眼睛撲閃着。
蔣星哪裡聽進去了,他本就是想搗亂的。
結果……
結果就是大家都看見了,那個喜歡捉弄人的蔣星,捉弄人失敗反而紅着耳朵離開了。還拿走了沈學霸的草稿紙。
後來蔣星一有空就來7班的門口守着,沈聽也發現了他的不尋常。
直截了當地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
蔣星那會卻像個純情的小孩,支支吾吾說是。
不料沈聽直截了當地拒絕:“我不喜歡你。你别來找我了。很煩。”
沈聽拒絕地那麼直接,不給蔣星任何機會糾纏。
其實是起了作用的,至少整個寒假沈聽都沒有被打擾。
那麼直接的話是有些傷到蔣星的自尊心的,所以他憋着勁沒再去打擾。
直到今天早上收到秦輕的短信。
她說沈聽隻不過是不想耽誤學習,并不是不喜歡你。
烈女怕纏郎,總會有機會的。
雖然他并不覺得沈聽是像秦輕說的那樣欲拒還迎、欲擒故縱。
在蔣星眼裡,沈聽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