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間的五色絲線恰似擰作一股,每間隔一段都綴着一顆小的楠木珠,楠木珠上刻着的是玉蘭花的紋樣。
趙景允細細摩挲着楠木珠上的紋樣,擡眸看見明玉一臉期待的望向自己。
“為何刻的是玉蘭?”
他在明知故問。
明玉下意識摸了摸頸間的玉蘭墜,“自是因為某人說過,玉蘭是瑤台仙花。懷王殿下生的如此谪仙相貌,今日又穿得這般讓人移不開眼,自然唯有仙花可配。”
小心思被戳穿,趙景允也沒有不好意思,反問道,“今日是我生辰,你怎麼知道的?”
端午是大節,他從前在宮中無人在意,是極少有人記得他的生辰也恰好是在端午的。
“是賀大人告訴我的。”明玉道,“那日在國公府,他看見我編五色繩了,臨走前,便悄悄将殿下的生辰日子告訴我了。”
念及此,她故作不悅的看向趙景允,
“看來殿下也沒把我當自己人,都不願意告訴我你的生辰,如此見外,我看我這生辰禮也不用送了。”
說罷,便将自己一早繡好的護腕拿出,
“隻是可惜了這護腕,用的可是上好的料子呢。”
趙景允看了一眼明玉手中的護腕,立馬認出護腕外層那所謂的上好料子,就是之前那件月白色衣裙所用的綢料。
整個人一愣,頓時明白過來,
“這也是賀廣文告訴你的?”
那日情急,被拉扯抽絲的月白衣袖,是後來随手将壞掉的那段撕下才作罷,明玉先他一步離開,因此并不知趙景允将撕下的那截留下了。
去西南主持春耕那段時間,他一直将其系在護腕上,從不離身。
如今被明玉看穿,向來穩重的懷王殿下,臉頰上也不免覺得熱得慌。
明玉瞧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便也不再逗他,将護腕親手為對方戴上,輕輕說道,
“殿下,從前如何都不重要了,以後每年的生辰,我都陪殿下一起過,好不好?”
她仰起頭,眼中全是趙景允的身影,
趙景允亦垂眸看着她,喉結微動,卻未言語,此時此刻,似乎說什麼都無法表達他内心的感情。
良久,他伸手将明玉攬入懷中,力道很輕,似乎怕給對方太多的壓力。
"......好。"
他的聲音低沉,落在明玉的耳畔,是在交換獨屬于他們二人之間的承諾。
***
端午過後,便要開始準備婚禮,事情太多,兩人再想随時見面就不那麼容易了。
因此趁着今日,便想要在一起多相處一會兒。
隻是明玉沒想到,趙景允會帶她出城去開寶寺。兩人騎馬去的,倒是比從前明玉出門坐馬車快上許多。
臨到開寶寺門口的時候,卻看見門口有一輛頗為眼熟的馬車。
京中凡是有名姓的人家都會在車外挂上自家的标記,這輛馬車雖然精緻豪氣,卻偏偏沒有見着家族的标記,着實是有些奇怪了。
“或許不是京城人士。”趙景允猜測道。
開寶寺聲名在外,的确有時候會有誠心求佛的人從外地過來祈拜,倒也不足為奇。
明玉也覺得有理,便沒再細想,或許隻是自己記錯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