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突然帶我來開寶寺,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趙景允牽着明玉去了寺廟的後堂,那裡是寺中專門供奉長明燈的地方。
他們停在了一盞未寫名姓的長明燈前。
明玉記得,她第一次在開寶寺見到趙景允,便是他在對着這盞長明燈祭拜。
“這長明燈,為何沒有名字?”
她轉頭,見趙景允在燭光下半明半暗的側影,好似黑夜裡的一處螢火,讓她怎麼樣都抓不住。
“是我的母親。”
她聽見他說,“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長明燈上便沒有留名。”
虛雲告訴趙景允,世人點長明燈,看似是為已故之人祈福,其實是讓活着的人有個念想。
這樣想來,長明燈上的名字,其實也不重要了。
明玉聽嫂嫂說起過趙景允的母親,是一個在深宮之中被命運和皇權裹挾的可憐女子。
她甚至還沒有機會看着自己的孩子長大,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對着這盞長明燈,明玉雙手合十,虔誠又尊敬,仿佛是對待家中長輩一般,
“今天是殿下的二十一歲生辰,他特意帶我來看您,我很高興。您如果在天有靈,請保佑殿下平平安安。
您放心,他如今過得很好,陛下很疼他,還封了他做王爺。新賜下的王府也很漂亮,等殿下搬進去了,便可以将您的長明燈移進王府,到時候您便能更近的看着他了。
……”
明玉還繼續軟軟的說了許多話給趙景允的母親聽,就像是每年她對自己娘親說話一樣,細碎的小事也總能說上許久。
從前趙景允偶爾心情煩悶的時候,便會來這長明燈前坐上一會兒,他和明玉不同,并不會這樣将瑣事一一說出來,隻是那般靜靜的看着,心情就能平複許多。
所以今日見到明玉的樣子,他第一次想,或許有些時候将那些話說出來也不錯。
***
祭拜完趙景允的母親,他們便想去看望一下許久未見的渡空。
隻是卻聽寺中人說,渡空這會兒正在寺門口,可等明玉他們真到了門口,卻看見渡空和柯爾站在一起。
“怪不得那輛馬車我總覺得眼熟,原來是柯爾的。”
許是對方為了低調,已經将上面的突厥裝飾全部卸下了,這才讓她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突厥使團明日便要離京了,這個時候卻來找渡空,他們是什麼關系?”
明玉望向趙景允,卻見對方的臉色沉得要滴出水來。
她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去叫住渡空,卻被趙景允拉住手,
“别去,渡空如今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要看他自己怎麼選。”
話雖如此,但握着明玉的手卻是越來越緊,明玉知道對方在緊張。反握住趙景允的手,安撫道,“沒事,我陪你一起。”
隔得遠,雖聽不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麼,但仍舊能看出柯爾似乎是想要帶走渡空,隻好在無論柯爾說了多少,渡空都依舊沒有随着他們上馬車。
一直等到渡空轉身回寺,緊握着明玉的手才松了松,趙景允平複了一下情緒,沒有再去見渡空,而是帶着明玉先離開了開寶寺。
突厥與渡空之間的關系,他還有許多時間,慢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