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他方才一進來,便看見明玉靠在床邊睡得正沉,不忍心打擾,便将蓋頭先為她取下來,讓她能睡得安穩些,哪知道卻聽見明玉在夢中發出驚呼。
醒來時,臉色更是慘白的一片。
難道又是做起了如同幾個月前那般的噩夢?
趙景允心下生憂,如今他們二人已經成婚,父皇也更中意他為儲君,為何還會做那些奇怪的夢,根結究竟在哪裡?
每每想到明玉會被此噩夢困擾,趙景允心中便不是滋味。
若是真如那虛雲所言,夢中的情景都極有可能在未來發生,那他這些時日來做的這些努力,豈不是白費?
“玉兒,你的夢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玉眼中懸着淚,看着面前穿着新郎喜服的趙景允,慢慢将其與夢中的形象割裂開。
她猛的撲進對方的懷裡,帶着無聲的哽咽和顫抖,淚水漸漸弄濕了紅色的喜袍。
趙景允沒再繼續追問,隻是下意識收攏雙臂,将人抱進懷裡。
“沒事了……有我在呢。”
低沉克制的聲音響起,慢慢輕拍着明玉的後背,宛如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
這才是明玉所熟悉的趙景允,溫柔又包容,和夢中那個專制冷漠的帝王完全不同。
淚水模糊了臉頰,她忽然仰起頭,看向面前的人,再次确認着對方眼中的柔情,
“趙景允,你永遠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
抱住明玉的手一僵,原來對方夢見的,是我在傷害她?
他喉結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但又覺得蒼白,隻慢慢俯身靠近明玉,察覺到對方在微微的顫抖,大緻明白了些什麼,但他并沒有絲毫停頓。
而是鄭重的在明玉的眉心落下一個吻。
那個吻輕得像是一片遇熱則融的雪,但卻恰好印在朱紅色的鳳印之上,克制而堅定。
“我向你保證,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說完,便起身想要證明什麼,但明玉卻下意識攥緊他的衣裳,“你别走。”
趙景允安撫的摸了摸明玉的發頂,“今日新婚,我還有個禮物未送你。”
他轉身從桌案下的暗盒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坐在床邊的明玉。
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若我以後負了你,你便用它往這兒刺。”
他牽起明玉的手,一起握緊匕首,套着刀鞘指向心髒的位置。
趙景允說,“明玉,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不會背叛你。”
***
新婚之夜算是過去了。
擔心明玉睡不安穩,趙景允一整晚都在床邊陪着,握住對方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過。
青蘭第二日進來伺候梳洗的時候,看着王爺就這樣坐在邊上,不免得一驚。
“小聲些。”
趙景允及時醒來,提醒青蘭。
坐了一晚上的身子有些發麻,他慢慢站起來,吩咐青蘭道,
“離進宮謝恩的時辰還早,讓王妃再繼續睡一會兒。”
說罷,便先出屋子洗漱去了,獨留下一臉愣住的青蘭。
怎麼回事?昨夜王妃和王爺沒有睡在一起?
***
明玉是一個時辰之後醒的,睜眼瞧見陌生的環境還有些不習慣,緩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已經出嫁,現在這裡是懷王府。
昨晚是她的新婚夜,她還夢見……
夢裡的景象仍舊讓她有些後怕,隻是想到夢醒之後趙景允的安撫,明玉又下意識松了口氣,摸到枕頭下的那把匕首,心中便又多了一份安心。
隻是夢而已,未必就會像之前的一樣反複出現。
她該相信殿下才對。
正想到這兒,青蘭便從外面進來,“王妃你可算醒了,時辰不早了,咱們趕快梳妝吧,還要進宮謝恩呢!”
明玉點點頭,坐到梳妝台前,卻見青蘭一直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青蘭,你有話便直說,不用藏着掖着。”
隻聽青蘭還有些不好意思般問道,“王妃,你昨夜,沒和王爺圓房嗎?”
明蘭聽得臉一紅,磕磕絆絆的解釋起來,
“昨晚,昨晚我們,我們是有别的事情,所以才……才沒那個……”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新婚之夜出了這樣的意外,也不知道殿下會不會失望。
嫂嫂之前還專門拿了冊子給她學那些羞人的事情,說每一對新婚的夫妻都很期盼洞房花燭夜,可昨夜那夢境實在把她吓到了,又哪裡還有這些心思。
反倒是殿下,還一直在安慰自己。
“對了,今早起來,怎麼沒見殿下?殿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