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頭哭泣着,聲音破碎,
“歐陽遲……他,他畫了我的像……若是流出去,我就完了……”
明玉和徐氏聽此一怔。
明玉:“畫像,什麼畫像?”
明月擡頭,神情中全是悔不當初,“是……是房中畫像……我,我當時……我當時也是被他蒙蔽。”
她緊緊抓住嫂嫂和姐姐的手,
“若是和歐陽遲撕破臉,他說他便會将那畫像流出去,到時,我是真的再沒臉做人了。”
如此陰險手段,便也隻有那種陰險小人會用了。
原來這就是三妹妹不敢反抗的原因。
這樣一個意外的消息,讓房間内頓時沉默下來,過了很久很久,明玉才開口說道,
“那我們便從長計議,把那些畫燒了也好,撕了也罷,總歸不能在留在歐陽遲手裡。”
三人商議好,此事暫不透露給第四個人知道,這段日子,便先将明月留在國公府,今日有懷王和甯國公在,歐陽遲不敢做得太過。
之後的事情,再細細籌劃。
***
“看來懷王殿下的槍法不錯!”
甯明遠有意試了試懷王的武藝,比之前他們想象中好上不少。
趙景允将長槍放回,“在嶽父和大哥面前獻醜了。”
甯煥:“殿下身手敏捷,是優勢,隻是臂力不足,這長槍還是使着不方便,我記得私庫裡之前存有一把前朝遺下的寶劍,應當更适合殿下,待會兒便一同帶回王府吧。”
正說到這裡,姗姗來遲的歐陽遲便也來了練武場這邊。
聽到甯國公說的寶劍,眼下一暗,到底是嫡庶有别,他成為甯家的女婿這麼久了,可是一樣寶貝也沒拿到,這懷王殿下婚後頭次登門,便順走了一把寶劍。
而趙景允心裡惦記着之前明玉說的事情,随意找了個由頭,就帶着歐陽遲先從練武場離開。
一路上,作出閑聊的模樣。
趙景允:“三妹夫今日來得晚了些,可是戶部的事務太繁瑣,被絆住了腳?”
歐陽遲:“王爺哪裡的話,都是為朝廷效力罷了。”
趙景允看了他一眼,故意問道,“既然這般忙,想必平日裡都沒時間消遣吧?”
歐陽遲頓了頓,“王爺指的是?”
趙景允腳步未停,“隻是聽人說,三妹夫近日似乎去教坊司去的勤了些。”
說到這裡,聲音便冷了下來,“那不是什麼好地方,裡面的官妓大多都是罪臣親眷,三妹夫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免得将裡面的習氣帶到家裡來,惹得家宅不甯。”
這話既是提醒,也是敲打。
歐陽遲面上卻裝作無辜的樣子,“王爺這話,可是内子與王妃說了什麼?實在是沒有的事情呀!”
趙景允冷眼看向歐陽遲,“不用多說什麼,眼睛自然會看。本王好心提醒你,教坊司的官妓不可随意帶出教坊司,這是規矩。不要以為人在戶部,就能不守朝廷的規矩。”
“瞧王爺說的,臣可真是冤枉。”
歐陽遲為自己辯解,一副行得端坐得直的模樣,“這事兒說來朝中許多同僚,對了,包括安王殿下,也是知道的呀。”
竟還扯到了老二的頭上。
趙景允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歐陽遲:“王爺清心寡欲,還不知道呢吧,近幾個月裡,教坊司新編的采蓮舞,簡直是風靡了整個京城,隻是那舞姬歌姬有個要求,采蓮舞随采蓮曲而跳,可采蓮曲卻絕不跳同一支曲。”
“你的意思是,要想看采蓮舞,就得作新的采蓮曲?”
歐陽遲點頭,“所以臣才特意寫了采蓮曲,讓舞姬歌姬來品鑒。不隻是臣,其餘大臣都是這般做的。”
教坊司的官妓不可随意帶出教坊司,但隻要不離開太久,有正當理由也不是不能放行。
他們便是鑽了這個空子。
歐陽遲見趙景允一直詢問教坊司的事情,倒是沒怎麼直接提到甯明月,便誤以為清風朗月的懷王殿下也是對這采蓮舞感興趣。
便主動湊上去低聲邀請,“明日教坊司便會上一支新的采蓮舞,正是安王殿下填詞,王爺若是有興緻,不若你我同去?”
“蓮葉婉轉,窈窕身段,可不是輕易能見的。”
歐陽遲意味深長的說到。